李天笙站起身,屋外白雪皑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静谧安详,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多好,好到他每次念起时都忍不住心如刀绞,直到那块地方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他才会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
“既然你能爱这么多人,那又为何独独留下我送你的剑呢?”
他发现自己不能这么想,越是这么想只会越让他变得卑微,一个骄傲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抬起自己的头,理所当然的活着,有些事,有些人,是永远都不该被原谅的。
这个女人在每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之后便会走火入魔,彻底忘记之前她爱过的那个人,就算这段感情能侥幸撑过前几段,也撑不过三年,仙子?不过是一个为祸人间的妖怪罢了。
当初若不是糟老头子及时发现,约摸着他也会修炼石壁上的功法变成这般模样。
吴落甲忿忿不平道:“师傅,想那么多干嘛?你逛窑子不活得挺好的吗?”
李天笙愣愣的望着他,对啊,他逛窑子不活得挺好的吗?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开开心心的活过来了,这世上小树林那么多,他又何必找一棵歪脖树把自己吊死了。
这傻徒弟…这傻徒弟啥时候脑子这么灵光了,但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李天笙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啊,他现在就好像是拿着银子上赌桌的赌徒,但吴落甲已经是庄家了,这话有他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劝诫,而是…对于可怜人的怜悯。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天笙咬着牙就是给吴落甲一顿揍。
“你他娘的有媳妇儿有孩子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啦!老子头上都绿成天道山了,你懂个屁啊,你以为一直嫖妓是一件好事?老子也想找个媳妇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啊!”
吴落甲挡着他的拳头说道:“那你别去嫖了啊,好好地去找一个就是了啊,找媳妇儿又不难。”
李天笙哀嚎道:“老子不活啦!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这个逆徒!”
刘逍遥的眼睛一张一合,守灵着实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老爹的棺材下面还用饭碗烧着一盏菜油灯,村里的汉子都聚在了祠堂里推牌九,热热闹闹的。
他面前还放着一个火盆子,里面烧着炭火。
少女则跟那些三姑六婶去厨房给他们准备夜宵了,那间小屋里时不时地传来笑声。
刘姥姥将身上披的那件衣服取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背上,轻声道:“多穿点儿,别着凉了。”
刘逍遥皱眉道:“奶奶!你怎么又把衣服给我披上了,我说过了,我不冷,您自个儿穿着!”
刘姥姥说道:“瞎说!爱好看穿这么少,等你真冷了就晚了。”
“真的,您就别多事了,自个儿好生披着。”
他正值茂年,而且野惯了,这炭火还在烧着,怎么会冷,就是有些困罢了,这世上还真有一种冷,那便是奶奶觉着你冷,一到了冬天,你不管穿多少在她看来你都是冷的,只有包成一个粽子,里里外外全都严实了,连动动胳膊都动不了了她才会满意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少女便包着头巾,系着围裙,从侧门端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面条走了出来。
一人给盛一碗,就算是最简单的面条,她做的也比人家做的要多出几个味儿,直把那些推牌的人吃的连连称赞。
他们乡下可没那么多穷讲究,若是有人过世了放在祠堂了,那大家聚在一起说的大多都是高兴地事儿,要么是娶亲生子,要么是种地耕田,这紫嫣那可是十里八乡的俊闺女,哪家有了汉子到了该娶亲的年纪,这些做长辈的不盯着,一个个望着她,就像是望着自个儿家的儿媳妇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