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三倒是有眼力见儿,把赵河的情绪看的明明白白的,这片菜圃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命根子了,几天几夜了,赵河有好几天都是半夜起来盘弄,他撒尿的时候都望见了。
赵河细细的捧起了一小撮油菜花,淡淡道:“李天笙,你和我本就没有瓜葛,又何来恩怨一说?”
说话自然要指着人家的痛处说,李天笙的痛在哪里赵河再清楚不过了,最深刻的恨不是恨别人,而是恨自己,鄙夷自己,那种感觉,会让人活不下去。
李天笙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个女人每次重伤昏迷醒来都会忘了之前的事情,这么些年了,和她上过床的男人不计其数,有武功高强的人,没准也有干活的庄稼汉,亦或者满身痔疮的乞丐,她虽然武功高强,但脑子不算机灵,人家随随便便一骗就能把她骗回家…”
“够了!”
蛛网在一瞬间被扯断了,小道士手上满是鲜血,这一次他又傻了。
他或许直到现在还在相信,那个曾经递给他野果,于白雪中轻舞的曼妙身姿是他心底最纯净的那一块地方,那个人就在那里,从未离去。
第二次与她相遇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欢欣,甚至隐约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是她让李天笙变得坦率,从一个厌恶一切的孩子变成了一个通晓真理的大人,同样也是她把李天笙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座用泥巴捏成的小城还在天道山上的茅屋里,却始终没有迎来它的主人。
还有那两把剑,一把名天笙,一把名水鸢,是他们一同去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其可笑。
“老彭!秃驴!你们还不出来?”
朱三一看事情不对,连忙大喊。
他话音刚落,便眼睛瞪得老大,喉咙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赵河依旧没有理睬这边,他如今对这种江湖打闹实在是厌烦至极,无能的人才会用拳脚来发出自己的怒吼,但拳脚始终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惹来一堆麻烦,李天笙聪明,却也不懂这个道理,这样打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李天笙冷冷道:“赵河,今日我找你,并非其他,只为我的徒弟,还有徒孙,你若是不给个说法,只怕是走不出去了。”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听闻你李天笙一剑在手,天下无敌,今日只身前来,只见人,却无剑,这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老朋友吗?”
一个山羊胡蓝色粗衫的中年人抓着一个少年从山洞内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袈裟手中握着念珠的白眉老僧。
赵河懒散的站起身,淡淡道:“没错,我是叫了他们,但其他的事都不是我安排的,你若真有本事,大可以把他们全杀了,然后再取了我的性命。”
李天笙活着,这些人对于他而言就像苍蝇一样。但对赵河而言,李天笙又何尝不是那个讨人嫌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