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逍遥自然是有些汗颜的,人家尽心尽力的给他奶奶看病,想起方才的态度,的确有些不该。
“你啥时候回来,我请你吃全猪!”
小大夫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怕你抓不到猪,把我给宰了。”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师傅曾说过像他们只管治病救人的医者也免不了惹上一些仇敌,为什么呢?有时候治好了是错,治不好也是错,因为你不能保证自己治的每一个人都是老实本分没有仇家的,你若是把他治好了,他仇家自然会把账算到你头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刘逍遥负手不屑道:“一只野猪算什么?我十六岁那年就开始抓了,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抓!让你亲眼瞧瞧。”
小大夫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医者不能自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约摸着是没人能看了,到时候曝尸荒野,腿啊手啊肠子啊什么的都让豺狼叼走了,找谁说理去。
他是真想快点儿去风波山,可是每次迈开步子的时候总却心生胆怯,这是一种想见却又不敢见的感觉,这几日没事他总会走到河畔,对着水面中的那人说道:“何苦呢?这又何苦呢?”
这般老夫子一样的长叹说出口有些好笑,却又难免有些伤感。
他知道今天生了这般事端,一时间是走不脱了,索性便把东西又放了回去,竟然呼出了一口气,心也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两日,李天笙便像混世魔王一般弄得鸡飞狗跳,吴落甲眼眶全都黑了,耷拉了下来,头上还有几根杂草。
刘逍遥干脆就嚼着一些干肉,蹲在门口,也是没睡着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臭道士!你又把我的书拿去擦屁股了,你个天杀的,给我站住别跑!”
一直都是好脾气的狄逢春也光着一只脚,拿着一本书追了出来,右眼还肿了一块,显然是被揍了。
狄逢春看到了门外的吴落甲便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你给我让开,今天你可别想再护着他。”
吴落甲苦笑道:“先生您说笑了,我连追都追不上他。”
刘逍遥巴巴道:“我瞧师公是得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这一般人哪儿能折腾两天两夜都不睡觉,还越搞越来劲的。”
吴落甲皱眉道:“别瞎说,你师公一直都是这么随性。”
李天笙对着狄逢春拍了拍屁股,还做了个鬼脸,一下子就窜进了刘姥姥的房里,这流氓道士倒是会享受,一到了睡觉的时候死活不肯去其他的房里睡,说什么要跟着漂亮姐姐一起才能睡得着。
本来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狄逢春是极力反对的,奈何大不过他病了,这李天笙好的时候就一肚子坏水,现在倒好了,直接不当人了。
他睡就好好睡吧,大家都安稳一些,这小子倒好,半夜就窜起来了,在挨个屋子窗户底下怪叫,跟刘兆睡在一起的他就遭殃了,刘兆睡觉的时候本来就防备极深,不能碰,现在李天笙一觉,刘兆干脆反过身就是一拳,把他眼睛锤的那叫一个痛啊,睡个觉,差点把老命给搭上了。
刘逍遥叹道:“再让他这么随性下去等我奶奶回家了,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受得了,她老人家可受不了。”
吴落甲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刘逍遥他爹的丧事算是彻底料理完了,也苦了刘逍遥了,两边跑,他们也只是暂借在人家家里,连日来已经添了很多麻烦了,再这样下去良心何安。
他想找师傅谈谈,就算他现在什么都忘了,总归还是聪明的,应该明白这些道理,至于他何去何从,还是得问他自己的意愿,若是李天笙不肯跟那个女人走的话,那他就送李天笙回天道山,看有没有法子,毕竟他强求也绑不住李天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