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小大夫备好了竹篓,疲倦的双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望向那人,安好时,何愁晴天?
地上散乱着被折断的散乱药材,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样狼狈不堪,王虎生现如今都不敢对这个羸弱的少年指手画脚了,何谓本事,能人之所不能,这么折腾一宿,若不是心里藏着事儿,换个壮汉来也未必扛得住。
“上次走的时候没跟你打声招呼,这次走想和你说说话,看来又是不成了,李闭月,遇上了你,何苦…真不苦。”
何苦知道每次抬起头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云,但却一定是天,年少初遇,多年回首,也未必是再续前缘,也许如他这般连一句话都说不成的人都大有人在,实在放下下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望一眼就行了。
“李闭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梅雨时节不要有事没事总往山上跑,很容易惹风寒的。”
“你管我!我淋雨得病管你什么事?”
“我…我心疼你啊!”
“心疼?我有我奶奶疼,还要你做什么,你快回去吧。”
“那这样…你这两天先别上山,我师父要给我些银子了,我去买把伞,以后带着伞就不会淋雨了。”
“随你!”
那把伞,他终于找到了,其实一直都好好地放在背篓里,只是要用的人一直都用不到,所以他一直都没找到,原来他就是伞。
王虎生瞥了一眼何苦说道:“还能走得动道儿吗?”
何苦手脚酸痛,咬着牙点头道:“废话!当然走得动!”
他也要学吴大哥,做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过有多难,多痛,自己选的路,跪着爬着也要走下去。
背后的虎头声若蚊蝇的说道:“师傅,我们还没去打那个大野猪呢,不能下山…”
王虎生忿忿不平道:“大野猪?我怕你这些天是啃猪脑子啃傻了,你看看自个儿这个样子,莫说去打它了,就是那些小的没找上门来都是千幸万幸了。”
说到一半,他大抵还是心疼,舍不得再说教了,便接着说道:“下次吧,下次师傅带你去打个更大的。”
虎头接着道:“那…那千年寒铁呢?你不想要了吗?”
王虎生冷声道:“想要,老子做梦都想要!用那玩意儿再打把斧子没准比开山斧还要厉害,到时兴许还能劈开天道山,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了。”
虎头连忙道:“那去打啊,还管我做什么?”
他这辈子都没把谁放在眼里,却唯独把王虎生放在了心上,他的心眼儿是个死的。
王虎生叹了一口气,想当初自己捡到这孩子的时候他才十岁,就在深山老林里与狼为伴,连话都不会说,这孩子若是早几年开窍又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给他几本书还能弄个秀才回来,到时候就是文武两开花,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