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胆贼眉鼠眼道:“你这么放不下就去抢啊,总不能等他们真的洞房花烛了再去后悔吧。”
李明初疑惑道:“抢?怎么个抢法。”
正所谓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一向以文人雅士自居的他,莫说抢,就是从口中说出这个字眼都是极其不雅的,现如今却又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说了,心爱的女人明日就要成亲了,他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这会被活活憋疯的。
文虎胆傲然道:“这还不简单,叫上十几二十个人,直接操场子去!”
李明初摇了摇头,他平生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市井无赖,书读的越多就越不想动手,非到万不得已,他很反感拳脚相向,那些都是不讲道理的人,与禽兽无异,试问人会和禽兽一般计较吗?
文虎胆皱眉道:“哎呀,我的李兄哟,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嫁作他人人妇?这不是做了王八,头上还多一点绿吗?”
他向来都是人前胆怯,人后张牙,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事,他向来都是爱面子的,能请人就请人,反正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李明初又喝了一杯,这一杯他喝的很慢,眼角多了些许戾气,以前读的那些圣贤书只怕如今全都抛诸脑后了。
“你就直言相告吧,该怎么做?”
文虎胆拍了一下膝盖,欢欣道:“得!我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他平素从未记恨过什么人,因为自小被劫匪绑架惯了,所以现如今他是畏畏缩缩的活着,在外面从不敢乱说话得罪人,但唯独只有一个人,他是无论如何都必须除掉的,文家从前是有一个二公子的,名雄心,这二弟自小便比他这个当大哥的要出彩,无论是身板还是念书,样样都比他强,与之相比,自己或许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吧。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被人压着,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没想到后娘死了以后家中突变,父亲最疼爱的二弟忽然被父亲逐出了家门,到如今他都弄不清楚,为何文雄心变成了现在的刘逍遥,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只要这个人还在,父亲百年后留下的那些家产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到他的手上,所以他便一直找刘逍遥的麻烦,努力的将这个已经被逼出家门一无所有的弟弟逼到绝境,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刘逍遥却在他的骚扰下不断的变得干练了起来,十五岁的少年,却活得像二十多的男子汉一般沉稳。
次日,刘姥姥家张灯结彩,老人也一身花红喜庆的衣服,在吴落甲的搀扶下走出了内堂,村里的孩子在刘家门前相互追逐打闹着,后厨围着一大堆系着头巾的胖女人,年纪约莫三四十岁,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兴浓处便放声大笑,一说到自家男人亦或者自家孩子,那便是头仰到天上去。
汉子们则在门口看着孩子,时不时地跟那些黄牙缺口的老爷子讨烟抽,亦或者在桌子上喝酒摸牌九,吆喝的声音远处的农田都可以听到,还有一些则是来来回回的搬桌椅,村里每家每户的桌子椅子都不多,红白喜事都得大家把自家的桌椅板凳搬过来,喜事也好,丧事也罢,要的就是个热闹,一个村子,人气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人在,那就啥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