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随风摇头道:“进屋洗洗睡吧,你这脑袋瓜子是成天都在想屁吃,大哥方才都说了,这是他的家事,我们能插什么手?”
天色完全暗下去后,两人便在黑牛家烧水了,有煤油灯在厨房里还是一片昏暗,这乡下人家的房子总会带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儿,青苔会在角落里长出一片淡淡的青色。
钱伸手虽然在不断的往灶里丢柴,眼睛却总会不自觉的左右瞥一下,这四周都是荒山,时不时地会传来畜生的叫喊声,搞得他心慌意乱,试想一下,这么大的村子,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且以前还死过人。
“嘿…嘿…”
莫随风拿着水瓢,正欲揭开锅盖看看水沸了没有,却听到钱伸手在作怪,当即说道:“怎么?抽筋了?”
钱伸手瞥过头,不屑道:“爷唱小曲儿,你管得着吗?”
莫随风猛地将瓢往灶台上一敲,砰的一声清脆,震的钱伸手一个哆嗦。
“继续唱,我这就当给你拉二胡锤鼓了。”
片刻后,钱伸手嘴唇泛白,瑟瑟发抖道:“爷…爷不唱了。”
莫随风又是一下子敲下去,钱伸手吓得神魂俱灭道:“别敲了别敲了,我认错,我认错。”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身边有一个不是很熟识的人还不如没人,幽幽的看着就像个鬼一样,还是个恶鬼。
莫随风冷笑道:“你们当贼的不是最喜欢月黑风高夜吗?这般时候应该是你们最有精神的时候才对,你如此怕黑,怎么偷东西?”
钱伸手轻声道:“我…我都是在市集上挑人下手的,不做夜贼,不做夜贼…”
哐啷又是一下,钱伸手吓得弹了起来,说道:“你干什么?”
莫随风笑道:“这做贼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这个当捕头的倒是孤陋寡闻了,你不如细与我说来听听?”
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出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下去,轻声道:“从前我没的选,现在我只想去唱戏。我爹是贼,他逼着我去偷,偷不到就不给我东西吃,到我十五岁那年学成了他就只知道伸手问我要东西了,他只管我偷了多少,却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偷,你是捕快,活在青天白日下,又怎么会懂我呢?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当初走快了亦或者走慢了,所以投错胎了。”
莫随风闻言叹道:“但愿如此吧,从前我是不信这些鬼话的,毕竟人只要犯错了就得遭报应,这是天地公道,大哥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便信你一回,你若是再脏了手,坏了大哥的名声,可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