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落甲摇头道:“男女之事最损精元,更可况明天还有一场大仗在等着我们,岂能贪一时欢愉?”
这一说,钱伸手便愈发馋的慌了,他知道大哥行事从来光明正大,但他不一样啊,他不在乎这些,他还是个童子鸡呢,总不至于还没交代出去就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了吧,这样未免也太不值了。
“大哥,我想撒尿!”
吴落甲笑道:“去吧!”
莫随风眼神微微一勾,便抱拳道:“大哥,我与他同去!”
钱伸手闻言眼一瞪便说道:“诶,我骚尿只喜欢一个人撒,若是有人在旁边,我就撒不出来,你跟着我干嘛?”
莫随风望着钱伸手的裤裆冷笑道:“我看你这鸟怕不是要撒尿,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息吧。”
钱伸手脸一红便争辩道:“这被窝已经够暖和了,我能去哪儿?”
吴落甲抬手道:“罢了,二弟,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人有三急。”
莫随风笑道:“大哥,我真是有些急了。”
吴落甲说道:“那你就与他一同去吧,大不了他撒尿的时候你站远点,这样谁都不耽误,早去早回。”
待两人离开后,吴落甲方才望了一眼仍旧挑灯夜读的江边城,他的样貌着实很年轻,甚至连胡渣都没有,身上却有一股出奇的气质,就像狄先生那样,让人看着总觉得干净利落,两袖清风,这便是文人的样子,他的眼睛很少离开书卷,若是离了,那便是下意识的望着身旁的那盏灯,读书之外他唯一记得的便是灯油该添了,那两人出去约莫小半个时辰了,江边城便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翻来覆去,嘴中念念有词。
吴落甲饶有兴致的望着他,他敬佩那些读书之人,师傅亦是读书之人,虽然身上所带的大多都是春宫图,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寻常人眼中的书大抵不过四书五经,但在吴落甲看来,却是囊括寰宇,就算是一门手艺,亦有详细的注释在书上,而后流传给后人,指点迷津,金银财宝与之比起来,倒显得‘分文不值。’
直到江边城翻过了最后一页,又打算从头开始的时候吴落甲便问道:“先生为何到了这般境地,还能如痴如迷的看书?”
江边城愣了一下,似乎从入神中走了出来,方才叹道:“生死自有天命,你看门外的黄土,或早或晚都得走进去,能在最后一天,最后一个时辰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着实是再幸运不过了。”
他是一个浪子,若说到浪子,大多想到的都是该佩刀佩剑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偏偏老天却给了他这个浪子一本书,他不想去考科举,受不了官场的浑浊。却又当不了兵,因为体魄不够强壮。
吴落甲却说道:“先生所言未免太过悲风伤月了,在吴某看来,生死全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怎可交由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