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越亦有些不忍道:“也罢,你就随自己的心意来,不过不管怎么着你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薛红绫点了点头,飘然离去,她若是停下来那便是万般不舍,若是真要走,那也是走得干脆,不带丝毫的留恋,薛破越深知妹妹的脾气,也亏是平日里任性了点,所以少了些富家小姐的娇气,丝毫不拖泥带水。
待她走后薛破越方才将桌案上的两份东西收了起来,唤进了方才那个卫兵。
只见那个卫兵一进帐便身体僵硬,紧张兮兮,方才他刚出帐门,便已听见了薛破越在里面破口大骂,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将军。
“怎么?你也被那个汉子吓破胆了?”
卫兵却颤声道:“能吓破小的胆的,只有将军。”
薛破越眯眼道:“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虽然我平日里教你们要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不然,这人活一辈子啊,得有一两个怕的人,什么都不怕那就是什么都敢去做,谁也不怕那就是谁也拦不住,早晚这身边啊,连个给你说实话的人都没有。我问你,你方才在帐外可曾听到什么?”
卫兵连连摇头道:“小的…小的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薛破越大笑道:“说得好,你小子够机灵,若是将来能上阵杀敌立功的话,领兵肯定也是一块好手,我不讨厌莽夫,但一味强干却不动脑子是件坏事,往后要是再这么干,迟早我得带着你们一起玩完儿,我看咱们骁骑营尚武为尊的风气是该改改了,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个揍了我一千甲士的男人。”
卫兵方才起身,亦被将军所展现出来的气度所感染,骁骑营就一个傲字,马傲,人傲,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打死都不能低头认输,但这次那个怪物的出现却也让将军低下了头,三军士气亦是被挫了一阵,原本他也是心有不甘的,能到这里的有哪个又不是有两手的呢?只可惜他未能与那个汉子一战。
这是他自那次出帐后三天才见到吴落甲,此刻的吴落甲相较前两天还要消瘦一些,狄逢春正端着碗煮的稀碎的粥一口一口的喂他,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奋力让自己的身子能够直起来,让自己的手脚能够动起来,额头上青筋突兀,对这样的人来说,被人喂饭的确是一件难以让人忍受的事情。
狄逢春望见了薛破越后方才放下了碗,起身行礼道:“薛将军。”
薛破越抬手道:“不必多礼了。”
吴落甲仰着头,瘦弱的脖颈剧烈的颤抖着,看的薛破越都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叹道:“算了,你也一样,不必多礼了。”
吴落甲闻言又乖乖的躺了下去,如今他四肢无力,肺腑空虚,就算用力的吸一口气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好赖方才吃了些东西,如今好似能说上一会儿话了。
“薛将军,我…”
薛破越眯眼笑道:“你想说自己干了一件大事,一个人杀了我四百多甲士?”
吴落甲神色一黯,他正是想为这件事道歉,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薛破越愠怒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我的兵全都是一帮废物?我告诉你,你杀了他们能证明你的确有些能耐,但是他们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你杀的都是我刚招进来的新兵,你以为你自己有很大的本事么?”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