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随风冷声道:“三弟!”
钱伸手闻言语气一顿,没好气道:“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打仗我没怕过死,还不许我说句公道话?用不着就是用不着,我又没打算求富贵,有什么不能说的!”
薛百里赞叹道:“说得好!当兵不求富贵这句话说得好!我大华好男儿千千万,护国卫土焉能图报?”
薛破越虽然比不上薛老太公这么会做人,但实际上他这个人很好懂,虽然是个将军,但每回吃饭都是和兵士们一起吃,吹牛打屁更是行家中的行家,军中没人真的怕将军,但是执行军令下来也是绝无二话,就连最普通的小兵也可以学着叶平生指着薛破越的鼻子骂他,骂完以后大不了就是干一架,他也不记仇。
虽然莫随风和钱伸手不管怎么都瞧薛破越不顺眼,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确是一个好将军,能带兄弟们打胜仗,关键时候有主张,犯了错也不怕人家说,没办法,大家都活得这么苦,没找到撒气的地儿,只能骂将军不顶用了。
钱伸手撸起袖子得寸进尺道:“那可不?我杀的是狗,是金狗,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莫随风觉得他没大没小,在他屁股后面踹了一脚,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反倒是略带歉意的低下了头。
薛百里笑道:“无妨无妨,两位若是不累的话不妨和老夫去看看热闹,我薛府后山的景致还算不错,两位久经战火洗礼,难得休息片刻,不妨看看我大华的大好山河。”
薛老太公发话了,两人自然是不能推辞,薛府虽然寒碜,但地盘大,逛了许久才到后山,亭台楼榭倒是不少,只是没人打理,小池里的花都谢了,有些死气沉沉的意味。
承道的薛府不比黎化的薛府,黎化的薛府紧挨着薛氏武场,平日里一片朝气蓬勃,隔着很远都能听到武场中的那些人的叫喊声,早晚出操,络绎不绝。
前些年薛老太爷年纪大了,住在不安宁的地方睡不着觉,因此就到承道养老了,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实际如何,明眼人却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承道的薛府相较黎化要清闲一些,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大约有半个南征王府那么大,天子脚下,能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养老,比大部分的皇亲国戚可是要强多了,只可惜薛老太爷也不稀罕,每天就是打打太极喝喝茶,没事就远走一趟黎化看看武场,却也呆不上几天便要回来。
莫随风与钱伸手一路走下来也是心旷神怡,这地方湿气重,却少不了阳光,热季未过,山路上却弥漫着雾气,带着清幽的香味儿,令人精神抖擞。
上山的路上不时的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平日府中的下人会来这里挖些野菜,至于野果那是没有了,都被摘光了,只留下了绿叶相衬的光秃秃的大树。
“哼哼…”
还没到地方他们就听见了粗重的喘气声,像是从什么畜生身上传出来的。
转过山头他们便望见了草垛上躺着一只约莫三百斤重的大野猪,口鼻有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