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在后宫,可今年风调雨顺,大唐并未听到有何处遭灾的啊。
她看向柳五,柳五摇摇头,这些朝臣之事,他更是不清楚。
『妇』人说她来自景洪县,今年景洪大旱,地里基本都是颗粒无归,可官府反而加重了赋税。
“村里的人都逃了出来,有亲友的去投靠亲友,没亲友的也想去邻县要饭,可是我们县太爷居然派官兵把守县门,我们出了村,却出不了县城。”
苏晨皱皱眉,“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这一弱二小,若是县太爷派官兵把守,凭他们这身板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妇』人的眼泪流了出来,“是我家男人,我男人在村里地主家干活,地主跟县太爷有交情,县太爷就放地主出去,我家男人就让我们都扮做地主家的下人跟着逃了出来,可没想到,刚出了县门,就被地主给发现了,要把我们送回去,我男人拼着一条命把我们娘仨给送了出来……”
『妇』人抹把眼泪,“可我男人,却被他们给活活打死了!“
景洪县离京城有千里之路。
“你们怎么会来京城?“
『妇』人抹抹脸,“我跑到了邻县,告地主杀人,却被邻县的县太爷给抓了起来,还是差役好心,偷偷放了我们。我才知道,最近我们县里有许多人去邻县逃荒并且想要状告我们县太爷,都被邻县的大老爷给抓了起来。差役告诉我,想要活命,只能来京城告状。我就带着孩子一路乞讨,一路来了京城。这还是三天来我们吃的第一顿热乎饭。“
越往京城,越是繁华,可繁华的背后,却是一片冰凉。
这一路来,他们遇到过无数人,有好人,也有坏人。
『妇』人没有说得很详细,苏晨却能想象到,这娘仨这一路来所吃的苦。
她沉默片刻,看向柳五,“跟你们主子传信。“
这件事仅靠她自己是不行的。
将『妇』人安排好后,原本计划先去江南的苏晨改了道。
景洪县地处西北,在江南千里之外。
这三人从景洪县走到京城,足足走了两月有余。
从京城往西北,天气越来越干燥,五天之后,苏晨看着路边地里干裂的地缝,之前的将信将疑一下子就落了地。
这离景洪至少还有三天路程,此处都旱到如此程度,想必景洪更为严重。而且这一路来,他们时时都能看见拖家带口逃难的人。
这些人也不知是不是景洪县的人,也不知是景洪县的县太爷想开了主动打开城门放出来的,还是跟那三人一样,拼着一条命逃出来的。
越往西北,逃难的人越多,而且面『色』越难看,个个神情麻木,看到苏晨三人骑马,有人眼中『露』出贪婪,可再看到柳五腰间的剑,就又一脸麻木的让到了路两边。
路边的树皮都已经被啃光,地上寸草不生,苏晨还看到有人挖了土往嘴里塞。
“姑娘。“
杜鹃不忍,想要掏出干粮,被苏晨拦下。
杜鹃不解。
“不够,太少,你拿出来,他们会上来抢的。“
柳五执剑拦在她们两人面前。
杜鹃看到渐渐围上来的人群,眼里『露』着贪婪和不要命,她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将干粮收了起来。
柳五剑一挥,边上一个手臂粗的树被削断在地,那些人才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