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看到站在窗边的秦墨,长长松口气。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都能闻到血腥味。
秦墨转身,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王爷,您这边没什么事吧?我想回家一趟。“
梦太过真实,苏晨心里不踏实,迫切想回家亲眼看看。
她从床上爬起,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
苏晨抬眼,在秦墨眼里看到了心疼,还有同情。
她低着头,从秦墨身侧挤过,向外走去。
“苏晨。“
秦墨喊这一声又低又哑。
苏晨装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却被秦墨拦住。
对上苏晨清透的双眼,秦墨狠下心,“他们都死了。“
“你骗人!“苏晨一把推开秦墨,眼里已经含了泪。
这次秦墨没拦她,只是跟着她跳上马,紧跟在她后面。
苏宅门外围着的人已经散了,大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
苏晨用力抹掉眼泪。
原来,不是梦。
秦墨站在她身后,心痛无比。
“查出什么来没有?“
苏晨已经想起,之前已经有官府的人来过。
秦墨摇摇头。
苏晨仰起头,看向天空,努力让眼泪流进眼眶。
“我想进去看看。”
她记得,爹娘伤口流出的血虽少,却都呈深粉色。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家,她比较熟,也许能发现那些差役没发现的问题。
屋里还跟以前一样,想必是秦墨交待过那些差役。
苏晨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起来。
秦墨伸伸手,又默默缩回去。
苏晨用力一抹眼泪,睁大眼睛,努力看着。
她就不相信,凶手真是什么也没留下。
咦?
苏晨蹲下来。
这里不对。
土的颜色,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苏晨看向花园里。
这里的土都是黑色,黑色的土才肥沃。
想起苏爹说过的话,苏晨眼泪差点又流出来。
苏晨小心地用帕子从墙根处捏起红土。
“南疆的土是红色的。”
秦墨看着,突然说道。
又是南疆。
苏爹苏娘他们身上的血会变成深粉,也是南疆一种独有的药材才会有的效果。而这红土,也独有南疆有,这肯定不是巧合。
苏晨站起身来。
既然找到两处和南疆有关系的东西,那就从南疆开始吧。
秦墨:“最近你住王府里吧。”
苏晨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向他。
秦墨板脸,“怎么,吃干抹净就不想认账了?”
苏晨仍呆呆的。
秦墨叹口气,走过去,将苏晨搂在怀里。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的。”
苏晨埋在秦墨怀里,放声大痛。
秦墨松口气。
能哭出来最好,他真怕她憋在心里,憋坏身体。
苏言站在门口,一张尴尬脸。
为什么最近他老是碰到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
可这事挺急。
苏言低着头,干咳几声,心里估摸着自家主子应该已经把人给放开了才开口禀报,“王爷,有人去官府认尸。”
认尸?
苏晨还愣了下,猛然想起,苏言这说的应该是苏爹苏娘。
秦墨:“何人?”
苏言还是低着头,“是一妇人带一孩子,说是苏老将军的……”
他抬起头,看看苏晨。
虽然不知道陈苏大人和苏家的真正关系,但他却知道陈苏大人和苏家的关系很好。
“是苏老将军的什么人?”
苏晨问道。
她倒不记得苏家还有亲戚在这边。
当初从大唐到元昊,为了不牵连家中亲戚,苏家几乎谁都没告诉。
难道是到元昊之后,苏爹又当了将军,大唐那边的亲戚听闻,过来投靠的?
可一个妇人带着孩子?
苏晨脑袋里有些木木的,她看向秦墨。
秦墨皱皱眉,他已经猜到苏言未说出口的话。
他看向苏晨。
苏晨忽然从他的眼神里意识到什么,她猛转头看向苏言,“是苏老将军的什么人?‘
苏言默了默,“说是苏老将军的外室,那个孩子是苏老将军的孩子。“
“不可能!“苏晨大叫。
苏爹苏娘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在外面养女人!
这个女人肯定是个骗子!
苏晨向门外冲去!
“拦住姑娘!“
秦墨这话刚一出口,苏言就已经出手。
可是他才抬起胳膊,忽然就愣住了。
刚才是他耳背了吧?
他好像听到王爷说的是“姑娘“?
本来苏言的功夫和苏晨不过伯仲之间,这一愣神,就被苏晨一拳打在腹部,痛得他弯下腰去。
苏晨趁机冲向大门。
衙门里,原知府觉得头更痛了。
虽然苏老将军才从大唐来元昊定居不久,可谁人不知,苏老将军和苏老夫人贤伉俪情深,别说外室,苏家可是连个妾都没有的。
可眼前的妇人振振有词,最让人无法反驳的是,凡是见过苏老将军的人,只要看到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不是苏老将军的孩子。
实在是跟苏老将军太像了,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比苏家的两位公子还要像苏老将军的亲生孩子。
原知府想着,他要是晕了,能拖上多久?
刚冒出这个想法,一个人就冲进了大堂。
原知府大喜过望,从桌后迎出来,“神医你来得正好,正好帮忙验验,这孩子是不是苏老将军的孩子?“
苏晨望着眼前七八岁的男孩,原本的怒气在对上那张跟苏爹一模一样的脸时,忽然就像被针扎过的气球一样。
妇人极快地抬头看苏晨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晨看向她。
虽然这女人穿得衣服料子不太好,但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只有头上一只青玉簪,再无其他饰物。
女人低着头,但仍能从侧脸看出,这女人长得不错,看起来有三十上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