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傅配的药,能解天下百毒。“
苏嬷嬷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就塞进了嘴里。
苏晨身上确实有能解百毒的药丸,但她给苏嬷嬷这颗却并不是,只不过是一般的调理肠胃的药丸而已。
这粒药丸一下肚,苏嬷嬷就感觉到一股热流流向她的肚子里,她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
苏嬷嬷大喜,”真的有用!真的有用!真的有用!”
确实,苏晨已经看到,苏嬷嬷身上的衰老之相,已经停止,虽然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也起了皱纹,此时看起来直如五十岁的老妪,可她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却重新焕发了生机,显得灵动起来。
苏晨长吁一口气。
这跟她的药丸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说起作用的,应该是小姑娘刚才无意中那声“娘。”
苏嬷嬷扑通跪在地上,对着苏晨直磕头,实打实的,光听那咚咚咚的声音,苏晨就觉得额头生疼,苏嬷嬷却磕得毫无怨言。
小姑娘拉拉苏晨的衣角,“姐姐——”
苏晨知道小姑娘这是被吓到了,她连忙将苏嬷嬷拉起。
苏嬷嬷抱着小姑娘,怎么都看不够。
“你小时候,我叫你青娘,娘刚生下你的时候,只有那么小一团,软软的,像个面团子一样,最爱笑,每次看到娘都会把眼睛都笑没了。没想到,小青娘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娘不好,这么多年都没陪在你身边。”
苏嬷嬷边说边哭,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心中高兴地快要溢出来了,也许只有眼泪才能表达出来。
苏晨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母女。
这种全家团圆的景象,是她最喜欢看的。
可是当年明明苏嬷嬷是把青娘送到京城苏爹手中的,到底是谁截了送青娘的人,反而将青娘留在了南疆?
京城里出现的另一个青娘的人,是不是跟他们是同伙?
这些,问这些年养青娘的那对夫妇,苏晨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对夫妇虽然不是青娘的亲生父母,但这些年下来,却是真正喜欢青娘的。而青娘这些年,也是把这对夫妇当成真正的爹娘的。
苏嬷嬷虽然不舍自己的女儿,但她理智仍在,看到女儿被养的这么好,也不忍女儿为难,最后在青娘居住地方不远处,又重新搭建了一座竹屋。
反正南疆这里,只要没人住,他们是想住哪儿,房子就盖到哪儿的。
等苏嬷嬷和青娘都安顿下来,苏晨却准备回京了。
她来南疆,算下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仍没能找到苏家灭门的仇人,却至少确定自己是苏家的孩子,并且南疆活跃着另一批打着圣女及神庙的人在暗中活动着,灭苏家满门的应该就是那伙人才对。
而苏晨分析,既然当初她在京城能够碰到青娘和红娘,那些人肯定已经把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转移出了南疆。
再加上,秦墨半个月前已经启程回京了。
说是京城里的皇帝老头最近迷上了丹药,连国家也不治理了,临闭关前,给秦墨传信,让他速回。
这老皇帝也太不负责任了。
再说,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历史上那么多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最后死得不是比平常人还要惨上三分。
也不知是哪个嘴巴厉害的,居然能说动一直比较理智的老皇帝?
秦墨虽然曾说过不会与秦砚争皇帝之位,但如今老爹开始吃要人命的丹药,又要闭关,他担心老爹的身体,又收到苏晨平安无事的消息,就万分不舍得先苏晨一步回了京城。
阿宁很舍不得苏晨。
难得有个投缘的姐姐,再加上这个姐姐还救了她的情郎。
所以临走前那一夜,苏晨在阿宁的不舍下,喝了很多酒,那种甜甜的,几乎没有度数的酒,苏晨拿来当果汁喝,她可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喝到最后,她是真的醉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过来,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时,不禁苦笑起来。
计划跟不上变化,这句话说得真对。
苏晨动了动身子,也不知捆着她用的是什么材料的绳子,她虽然没有一丝束缚感,便却无法挣脱开来,她动一下,那绳子就会宽一分,她一停下,绳子就又恢复到原状。
这间屋子已经不是昨晚她睡下的那间屋子。
但很宽敞明亮。这让苏晨苦笑的同时总算是松了口气。
就算是被绑,她也不想像上次一样,一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地底,永远不能见到阳光的地方,那会让她想到老鼠。
所以,她这是又被绑了吗?
上次,是为了喝她的血,这次呢?
现在苏晨最关心的一件事是,阿宁会不会出事,她记得当时她们两个都喝多了,两人可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呵呵!
估计关她的这座房子是建在荒郊野外,所以她竖起了耳朵,也只能听到鸟叫声,却没听到一点人的声音。
她躺的这张床应该是豪华版的,床帐精美异常,上面绣着各种花鸟鱼虫,这些东西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南疆,都很常见,倒让她无法根据这个推算出这到底是在南疆,还是已经出了南疆。
如果只是她喝醉酒的第二天早上,那么她就能肯定,她还在南疆。
关键是,这会儿她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几乎已经忍不下去了,像是已经七八天没吃过饱饭了一样,这就让苏晨有些猜疑起来。莫不是她这一睡,已经睡了好多天,已经出了南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晨用力想着好吃的,让自己的肚子有些饱意时,她忽然感觉身下的床一动,就听到了外面咯吱一声,有脚步声传进她耳中。
苏晨心中一喜,闭上了眼睛。
呼啦一声响动,然后,苏晨感觉到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
夹带着一股细细的风沙。
她立刻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南疆!
似乎有人探头进来看了看,然后又是呼啦一声,那股凉风又被关在了门外,顿时这屋里又暖如春夏。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连着四声,苏晨只感觉身下的床像是突然被人抬了起来,又像是晃在水中无人掌舵的秀船一样,晃荡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仍令她有些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