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白流霜见过,在海棠山庄的时候,她还曾向沈让提过一个建议,她记得沈让当即就采纳了,并没有因为她是一名小太监,便起轻蔑之心。
看的出来,沈让分私分明,是个尽忠职守的好臣子。
白流霜并不相信沈让是针对君澈才故意缩减了先皇祭品的。
先皇荒淫无道的事,整个天朝是众所周知,如今君澈即位,又是个羽翼未丰的毛头小子,许多政务压根处理不上手。
不得不说,整个天朝,其实是君洵钰在撑着。
抱拳,白流霜无声的向沈让行了个礼。
不过是下一盘棋,沈让却也没有推辞,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白流霜的对面坐下了。
黑白棋子,两人各执一方,君澈表面是春风拂柳,私下里,却压低了声音在白流霜的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霜公公,你若是输了,朕的解药便只能延期了!”
白流霜浅笑,甩了君澈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瞧着白流霜这么淡定自若,君澈忽的又想起了什么,故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大手往那还未摆好的棋盘上一拍:“沈大人,若是这盘棋这小太监赢了,朕提的……”
君澈想说的是关于先皇祭祀的事。
话未说完,沈让便‘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姿态恭敬,面上却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他说:“皇上,西北水赈,民不聊生,臣是万分痛心,三十万两赈灾银虽解了百姓燃眉之急,但如今的辽州和墨城大面积房屋坍塌,皇上可知这些银两是哪处来的?”
别说……君澈还真的不知。
沈让继续说道:“是各地富商捐赠而来,朝中文武百官暂缓三个月俸禄而来,试问,皇上此时要大肆祭祖,可合常理?”
一番话,说的君澈哑口无言。
毕竟年少,又生养在宫中,后宫的阴谋诡计看的多了,可这些民间疾苦,他却是从未尝过。
若放在平常,君澈定然会大发雷霆,可沈让的这番话,虽不敬,却也点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