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曜的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颤音，这是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早在进入天荒塔的时候，曜的心头就有着一丝悸动，就好像是这片天地即将爆发一件难以想象的灾难，虽然这种悸动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极为强烈。

起初还没有与共寂在时间长河上大战之时，曜并没有怎么担心。

因为有他的存在，他就不可能让这样的局面还有局势发生，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他在时间长河上与共寂一战，已经耗费了他几成魂力，这样的状态再也难以为继，他再也无法控制一切变数的发生了。

可纵然如此，曜也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才再三嘱咐方扬这件事情。

深渊之中的存在，最是擅长蛊惑人心，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

若是有曜的存在，这一切魑魅魍魉在他的眼神之下，将会无所遁形。

可是在之后的一段路程中，曜无法陪着方扬了，能做到的事情只有这样再三提醒了。

方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您放心，我明白。”

虽然不明白突然之间曜为什么变得这么古怪，交待的事情和所说的话让他一句也听不明白，但他知道一点就足够了，曜从不会害他。

“记住……”

曜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光彩不断黯淡下去，虚影也不断消散。

随着最后一个字节在天地间飘荡回响，方扬再也看不见曜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不过天目之中闪烁的微弱符文亮光，倒是让方扬安心不少。

他明白，曜已经蛰伏沉眠起来了，短时间内再也不会现身，接下来的这段天荒塔旅程，就真的只能靠方扬自己了。

在此之前，方扬对天荒塔秘藏志在必得，尤其是在他得到宝钥之后，这种念头更是强烈。

可是在亲眼看到曜虚弱到魂力即将溃散，不得已蛰伏沉眠起来的时候，方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了。

或者说，一下子少了一些去拼去闯的勇气。

在此之前有曜的存在，哪怕方扬闯出了什么样的烂摊子，也不至于无法收拾，就像共寂从百万年前要出手杀他一样，还是让曜抵挡了下来，最后由命运中定数出手，狱主化解了这桩因果。

可是现在，曜蛰伏沉眠起来了，再也无法在他危急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了，方扬也少了许多试错的机会，或者说不敢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丝胆怯，甚至是一丝茫然。

在情感上，方扬自己也是十分理解这种情绪变化。

在他看来，自己少了一张关键时刻可以一锤定音，可以保命的底牌，甚至不需要自己付出任何代价，这种损失若是换算成实力的话，至少方扬的实力得打个两折，这是所有武者都会有的一种隐忧和担心。

可在理智上，方扬就决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