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碧瓷一晚上辗转难眠,瞪着窗户看到外面发亮了。
她一咕噜爬起来,去霍宁家附近徘徊,打算跟江璟来一场偶遇。
两辈子她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看到过很多黑暗和丑陋,从没见到光明。
江璟,是她的光明!
天色大亮,家家户户几乎都起床了,村子开始热闹起来。
霍宁家还在沉睡,安静得格格不入。
早上九点了,钱婶还没出来买菜,以往钱婶八点不到就出门买菜去了。
作为村子里的舆论操盘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施碧瓷的视线。
霍宁家是她的重点盯防对象,耳报神头一个报霍宁家的消息。
施碧瓷去敲门,里面没反应。
她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儿,看到小四和二宝蹲在树荫下玩弹珠。
施碧瓷想起昨晚上小四哭着回去忙凑了上去,“小四,霍宁昨天打你了?”
小四早就发现她摇着狼尾巴过来了,暗搓搓的等着她开口呢。
他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出来,双面间谍上线。
“昨天我听说她要去市里玩,让她带我去,她不肯,把我气的。
她还让我去读小学,我不肯去她就打我!
什么姐姐,去省里玩不带我,去市里玩也不带我,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原来霍宁去了市里,施碧瓷连忙追问,“那,那她家客人呢?”
“天还没亮就出村了啊,我大哥亲眼看见的。”小四眨眨眼睛,施碧瓷打听江律师噢。
希望有多大,失落就有多大,施碧瓷把小四领到一边去。
小四突然激动起来,高高的竖起耳朵。
施碧瓷看看远处玩耍的二宝,压低声音警告小四,“如果你把以前我向你打听那些事情告诉霍宁,我就嫁给你大哥!”
小四像天塌了一样,哇哇大哭,这下是真哭。
施碧瓷回去的路上听到翠花婶子和人念叨霍宁出远门了,让田小英给村长一家子做饭,今天村长家吃酸菜鱼才彻底信了小四的话。
她的心顿时活泛起来了,如果把那只碗拿走卖掉,拿到的钱交完高中大学的学费每个月还有零花钱,可以体体面面的出现在她的光明面前。
眼见着太阳下山,暮色四合。
王玉碧捂着胳膊,在山里徘徊。
她天还没亮就去娘家,半路后脑勺疼了一下,睁开眼睛时发现太阳已经很大了。
她身上像被车轮碾过似的,衣服裤子已经成了一堆碎布散落在周围,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衩。
这样子没法回娘家,回婆家会被田小英打死。
她只好在山里躲着,一边诅咒赵华清,一边哭着等天黑。
脑袋疼,肚子饿,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她捱到实在捱不下去,估摸着大家都回家了,才悄悄进了赵家村。
家里没人,不知道都死到哪里去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把换下来的那些破布卷吧卷吧丢到炕洞里,然后去厨房弄到一些酱油抹在后脑勺的伤口上,把锅里留的饭呼哧呼哧吃完,回房胡乱睡了过去。
赵华清和田小英在村子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王玉碧,回去发现她在家里这才各自去睡觉。
整个村子都沉睡了,施碧瓷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今天她一天都在部署窃碗行动,并且完成了准备工作。
下午她从田小英那里套到了准确消息,霍宁要出门三天,第四天上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