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裂的剑尖在空中旋转数圈，就像是想留恋地再看自己的主人一眼，紧接着便烟消云散了。

手中的扶桑剑，此时如同失去生机一般，迅速地凋萎下去。

白芍低头看了一眼，眼神微动。

然而也仅是一瞬，随即却更加狂躁了。

哪怕这剑仅剩一半，也要将上官渊斩于剑下！

他早已失去理智，此刻不断地献祭着元阳，只为更多的灵气。

场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这哀鸣之声，传入观战弟子耳中，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

“白师弟，怎么会变成这样……”

“唉，吾辈讲究一心问剑，难道过度沉溺于剑术，下场就是如此么！”

“白芍！”秦梦岚终于等不及了，不顾一切地冲进场中。

夏侯翎也大觉不妙，赶紧追了过去：“快，给白芍注入灵气，不然恐会陨落！”

结果她二人刚到场边，便被一道障壁拦住。

上官渊气场暴增，晖阳之力直接覆盖整个斗技场，将所有人挡在了外面。

浩瀚的晖阳之力尽数释放，硬生生地压制在白芍的天灵盖上，震慑着那股暴戾之气。

只听他悠悠说道：“少年，你心中所想为何。”

白芍抬起头，猩红的眸子直视上官渊，哀鸣声中夹杂着一个字：“杀……”

上官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杀，也要理由。你为何为杀？又为何执剑！”

听到“为何执剑”四个字，白芍那双猩红的眸子忽然顿了一顿。

心中某个角落，有样东西动了起来。

似乎，那是在初来学剑时，领悟的东西……

应该很重要吧。

尽管意识模糊，但口中仍是喃喃道：“杀……不对……是……守……护……”

见他心中两股力量在对抗，上官渊晖阳之力暴起，话语直穿白芍脑海，又问道：“那，你要守护谁！！”

我要…守护谁？

听了这话，白芍猛地一震。

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

抬起头，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往日里颇为高冷，却总是对他十分关心。

话语中也许带着几分傲娇，却又时常让心头悸动。

那个人一袭道袍，三千青丝，手执长剑，洁白如雪。

好像是叫……

“翎…儿……”

夏侯翎虽然隔在障壁外，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登徒子，我在，我在！你给我清醒一点！”

白芍眼神微微一动，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狂躁之感不觉退了几分。

头脑也多了一抹清醒。

再一看那身影旁，站着另一位温婉的女子，不知为何，此时也面带泪光，不住地拍打着障壁，呼唤着。

一想到此人，心头就觉得很甜蜜。

他知道，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甜蜜的夜晚。

她，是他的女人。

“梦……岚……”

秦梦岚听到了这呢喃声，泪如泉涌，撕心裂肺地喊道：“傻瓜，快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