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中台峰脚下,有一支盘旋而过的小溪,小溪穿纵一片矮林,路经一座小丘,丘上有一草庐,庐前蹲着一只浅绿『毛』『色』的大猫。其『毛』卷曲,尾处生莲,面『色』威猛。
大猫身前躬身站着一名老僧,细看之下正单掌合十,面『色』恭敬。一人一猫相对无言,可谓情景之奇怪。
又是一阵风吹云动,过了良久良久,老僧才叹了口气,道:“师叔当真不愿出手相助?”
庐内仍是一片寂静无声。
老僧终究是无奈摇头,道:“如我别过师叔。”接着对那大猫恭敬行了一礼,缓步后退,直到退出了林中,才直起身子,一挥手,化作一道光华离去。
过了半晌,草庐的门倏忽间吱呀一声打开,其中走出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和尚,怀里抱了个婴儿,看了一眼门口的大猫,道:“阿吱,回来罢。”那大猫好似解放一般,长嗷一声,起身飞窜进了屋。
小和尚回头冲着庐内道:“师父,他走了。”草庐内传出一声笑骂,道:“这小子已证得果罗汉金身?怎地这点毅力定力都不曾有,多等一会都不成……老衲正给这小『毛』头封印剑气,哪抽得出空搭理他?”
门内走出一个面貌有如中年的僧人,只是眉目间慈祥和气,看着小和尚怀里抱得婴儿,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有趣,有趣得紧。”抖了抖袈裟大袍,道:“如果,咱们走吧。清凉山的事情还是得解决一下。”
如果小和尚有些担心地道:“师父,您方才耗费大量灵力施法封印,此去……”
中年和尚摆了摆手,道:“无妨,不过一条小狐狸和两头小龙来闹山罢了。”想了一会,又摇头道:“罢了罢了,还是懒得出手,毕竟自家地盘,把那物什拿着吧。”
……
……
天空乌云滚滚,阴雨压山,时不时伴有一丝电闪雷鸣。五名老僧齐立在白塔之前,合十念佛,*不动,倒似五座雕像一般。
站在中间的如我上人忽的念珠一停,抬起头来,道:“四太子、五太子、温道友,三位既已莅临清凉山,何不现身相见,好让老衲一尽地主之谊。”
空中伴随着雷声,传来一阵明烈笑声:“如我大师不必客气!敖丁前来拜见!”一阵云海涌动,空中腾云而下一条真龙,停在半空,长须龙相,身化人形,冲着如我方丈随意一拱手,满是豪气不羁。
随即他身旁落下两道身影,其一比他较矮,相貌相似,却是面白如玉,一袭白衣,手执折扇,躬身作揖,温语道:“如我大师,敖戊此厢有礼了。”
另一貂裘玉妆,精钗美簪,竟是一相貌美艳精致的女子,冲着如我大师行了个万福,嘻嘻笑道:“小狐温兰芷见过大师,大师别来无恙?”
如我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不劳温施主挂心。”
敖丁声如洪钟,当先道:“大师,咱们明人不言暗语,我等此来一是为我六弟讨个说法,二便是请大师归还我东海的歇龙石。”
如相大师呵呵笑道:“四太子说笑了。六太子与先师斗法,致使两败俱伤,二人尽归轮回,实是两方都不愿瞧见的结果。至于那块清凉神石乃是龙王赠与文殊大士,再由文殊大士置于清凉山中,我师兄弟五人也不知所在何处。二位太子若要讨要,不妨前去请问文殊大士。”
敖戊折扇轻摇,微微笑道:“这位想必是如相大师。敢问文殊大菩萨现在何处?”
如相大师闭目道:“文殊大士法身常在西天极乐世界,应世之身在东土云游四海,不知其踪。”
敖戊一点头,道:“这便是了。大师之话岂非空言?”
如相大师摇头道:“可是我等确不知神石所在。”
敖丁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喝到:“放屁!当日我六弟前来清凉山就是为此物,莫非他便白死了?”一挥手,雷云微散,『露』出三万东海精兵,黑压压地占满了整个天空。“若是几位和尚不知道歇龙石所在,老子令旗一挥,我东海三万雄兵便是『荡』平清凉山也要将神石搜出来!”
如空大师也忍不住了:“敖施主可休要妄言!清凉石乃我山灵气根基,若是让你们取走,不但我山寺尽毁,山下方圆百里内房屋村舍会尽皆遭殃。尔等行如此罪孽,不怕天谴吗!”
敖丁闻言哈哈大笑:“天谴?谁来?风雷四涌,四大天王,还是千里眼顺风耳?他们尽是老子的兄弟,便是老君奉命前来也要给上三分面子!”
如我大师见他狂妄之极,转头对敖戊说:“五太子,尔等当真要大动干戈吗?若是二位愿意退兵,老衲愿亲自前往东海向龙王请罪。”
如空闻言大急:“师兄!不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