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其中一位姓刘的大人犹豫着说道:“下官约摸想起一些,世子,你不妨听听,做个参考。”
“好,请说。”
那位刘大人看了杨大人一眼,才缓缓说道:“当年,那批军需货物从采买、制作到最后的押运,都是由郭家负责的。由于时间紧迫,任务重大,郭源调派了郭氏镖局的所有好手,另有朝廷调派的数百精兵一起上的路,但最后还是被一伙山匪劫走了。”
他这一说,其余几位大人便跟着频频点头,似是想起来有这么件事。
“此事报到兵部,萧大人大怒,派数万精兵围剿,终于将那伙山匪剿杀殆尽,活捉匪首。”
说到这里,刘大人叹了口气,神情微微有些异样。
纪南城凝神,听得很是认真。
当年那事发生时,他和太子其实都不在京城,而是被禁足在岭山的皇家别院。
太子那时还不是太子,却也年少多情,竟然喜欢上了一位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并与那小娘子有了一夕之欢,还承诺要纳她为妾。
偏皇后不肯,又怕被陛下发现,便连夜将他们送去了皇家别院,禁足自省。
现在想来,皇后那时并不是怕被陛下发现,而是早就与萧家拟定了针对郭家的计划。
计划即将上演,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其影响,所以才把他们送走。
三个月后,他们才被皇后接回宫来。
此时一切已成定局。
父亲那时尚在边关,母亲倒是同他说起过,感叹郭家时也命也。
然而此事与纪家无关,他当时也没多在意。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只听刘大人继续说道:“一番强势的攻打后,派去的精兵占领了山寨,从山寨里搜出了不少好物,同时在匪首的招供下,顺利找到了郭源押送的那批军需物。”
这仿佛是一个故事,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杨大人仿佛也是第一次听到此事的细节,脸上的神情更是专注。
刘大人清咳了一声,脸色陡然变得忿忿,“然而在运货下山的途中,一个士兵偶然划破了麻袋里的棉衣,愕然发现那棉衣里絮的并不是棉花,而是一团团的枯叶。”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们全都傻了眼。
刘大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很快,所有的棉衣被划开,里面竟然都是枯叶,偶或有那么一两件棉衣里,有少量的棉花。再一细查,数目也对不上。再检查后面箱子里的盔甲和铁盾,也都是残次品。”
这还了得!
“派去剿匪的将官吓得脸都变了色,当即再次提审匪首,严刑逼供下他终于吐露,是郭大人让他拦截这批军需物的,还说只是走个过场,过几天便会领人来攻山寨,到时两方假装开打,故作不敌,让官兵把货物取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事情成功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银两,让他们遣散匪众,拿了银两远走高飞,从此洗新革面做人。”
“匪首被他说动,决定与其合作。却不想,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出了漏子。”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
“虽然郭源抵死不认,但还是被震怒的陛下判了死刑。”
刘大人说完,仿佛泄下了重担,顿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杨大人这才道:“没想到刘大人,竟然对此事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刘大人,与那郭家有大渊源?”
闻言,刘大人苦笑,又扫过在场的大人们一眼,“不瞒诸位,下官与那郭家并无关系,却受过二皇子殿下的恩惠。若说此事影响最大的,便是二皇子殿下了。”
“嗬嗬,那刘大人不妨说说,二殿下是如何恩惠你的。”杨大人面露嘲讽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