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下眼眸，装出内疚的样子:“老董事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卢卡很担心他。老人为了不让晚辈担心，一直隐瞒自己身体上的不适，他在岗位上一直辛劳到最后，卢卡现在心里也没别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多了解老董事。老董事为晚辈考虑太多，为自己考虑得太少。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最近一直活在愧疚中。”

老人听后沉默不语，他为自己和女人添了点水，盯着桌面看了许久。

女人并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喝着水，等待老人开口。她知道，老人需要一点时间。等老人想好了，自然会开口。

这个老人比她想象中要好说话。如果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或许女人早就被赶走，无法在屋内舒服地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秒针在时钟里跑了多少圈，老人总算开口:“好吧，我就把这事告诉你吧。说起来，这事也过去挺久了，如果今天你不上门找我，估计我也得把这事带进棺材里。我猜卢卡也会觉得我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突然离职。那年，金融危机，很多企业一夜间倒闭，为了应对，我和老板有不同的意见。当时不少公司都会制作假象，把自己公司弄得好像很光鲜，其实就是空壳公司。老板以前把一个部门独立移出来，我替他当个监工，负责看着独立出来的部门，这部门后来自立门户，成了公司。当时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也曾想过学其他公司那样，做个假象，吸引外国资金。老董事不愿意这么做，他不想把公司落到他人手里。他帮一群m国人洗钱，而m国人给了他一大笔资金，公司也挺过来了。”

女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要说老董事真的很仁慈，自己不光彩的事情被第三者知道了，居然只是把员工辞退。换作Dejong那种人。把第三者弄死也有可能。

女人缓缓开口:“所以，艾琳小姐是……”

老人点头道:“是的，她是m国人的后代。老板和m国人很早前就认识了，只是之前他们的交易额比较少，我没有察觉到。那群m国人四处游荡，带着艾琳总归不方便。所以就就让老板带走了。”

女人好像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员工愿意一直保密。或许，他在生意上和老板的方向不一样，但是在道德层面，他是认同自己的老板的。他的老板还真是个善人，看艾琳这些年来过得跟个公主一样，就知道老董事对艾琳有多好。

人性本善，老员工看到老板善良的一面，又不愿意让卢卡艾琳从此流离失所，童年不幸，所以甘愿离开公司。

聊到这个份上，女人也算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了。女人甚至有点同情老人，老人心心念念间都盼着老板能好，老板现在病逝了，则希望他的后代能好。然而，女人的立场和老人完全相反，她是给贝尔打工的，这事让贝尔知道后，肯定会公开，到时候，卢卡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这事完全压下去。到时候A公司就算能逃过一劫，也一落千丈，和巅峰期完全比不了。股民都会跟风，如果一间公司口碑出了问题，后续发展肯定受阻。

想到这些，女人很想说些什么。只可惜，她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如果她说错一句话，贝尔一定饶不了她。

女人看了眼时钟，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有空再聊，老爷爷，珍重。”

老人家脸上带着慈祥:“好，有空再聊。”

离开宁静的小村落，女人心情不太好，她总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底，让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