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西门外一处空地上,二十来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衣衫不整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其中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们的身后是二十来个装备精良的北元士兵站成一排,这些士兵们目不斜视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名壮汉。
这名满脸横肉带着残忍笑意的壮汉正是真定府守将满达鲁汉,他是达哈儿木账下的老人了,此次南下本来也是为了抢功而来,可惜在拒北城中因为达哈儿木得罪了主帅哈兀良刺,所以在打下真定府后他没能获得再次南下的机会,被安排驻守真定府。
对于这个安排他自然心知肚明,这就是自己的老大达哈儿木公然违抗元帅哈兀良刺军令的恶果,对于这个安排他自然是十分不忿的,本来按照满达鲁汉的设想,他此次南下是为了拿到那些唾手可得的战功,可是南下之后的两仗他都跟着达哈儿木走在了后面,一点军功没捞着不说,现如今却被死死钉在真定府这个破地方让他好生难受。
若是换做以前他早就闹起事来,可是拒北城和真定府两战打下来,哈兀良刺二话不说砍了十来个不听军令的将军,这才让满达鲁汉明白这个年轻的主帅是真的会动刀子而不是说着玩的。他虽然鲁莽,但是这点看风头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也就带着本部兵马在真定府驻扎了下来。
不过虽然表面上给足了这位元帅面子,私底下的阳奉阴违可是丝毫不减少。比如哈兀良刺在离开前再三叮嘱要善对城中武朝百姓,这句话满达鲁汉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在他看来,本将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何况武朝那些贱民自己想杀多少就杀多少,何必要听从本就看不顺眼的元帅大人的命令?
今天便是他闲来无事又准备玩一玩自己打发时间的游戏,这个雄壮的如同熊一样的将军还给这个游戏起了一个名字叫“连珠”,听着没什么,但是实际的操作则是让人触目惊心,满达鲁汉会命令将二十来个武朝百姓压到一处空地,随后跪成一个横排,每个人都需要将自己嘴巴长到最大,随后满达鲁汉则会手持强弓走到距第一个人五步远的位置,瞄准之后朝着其张大嘴巴的脸颊射出一箭,若是箭矢穿透了其脸颊的两块肉,那么恭喜你,在此次游戏中大难不死可以回家歇息了,可若是没有穿透或卡在了其中一人的嘴里,那么不好意思,从那个人开始后面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如此残忍的游戏满达鲁汉玩的是不亦乐乎,基本每日都会带上五十来个百姓到这城外来玩上两三轮,似乎这样公然反对哈兀良刺的命令能够让他心里的不满得到些许发泄。不过他是不敢在城里这样玩的,原因无他,哈兀良刺在走的时候任命了一个投降的武朝人协助满达鲁汉守城,说是协助其实满达鲁汉也清楚这就是元帅留下的一个眼线罢了,不过那武朝人面对他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因此满达鲁汉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表面上还是要给元帅大人面子,所以每日才会带着自己的亲兵出城作乐,那武朝官员显然也是心知肚明,两边就达成了这种奇怪的默契。
满达鲁汉一边调试着自己的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昨日前线消息传到,济南和太原已经被哈兀良刺打了下来,这让一心想立功的满达鲁汉更是不满,眼红的不行,所以为了排解心中的忧愤今日又是带了亲兵和百姓出城来玩这残忍的游戏。
“狗日的哈良兀刺.......”满达鲁汉小声的嘀咕着,他倒不敢骂的太大声,只能自言自语的发泄一下。
“将军......那边的汉狗都跪好了......”
一名亲信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满达鲁汉抬头看了一眼,今日这些拿来“串珠”的百姓却几乎全是一些女子,她们还不知道将要面对怎么样的命运,只是用惊恐的眼色不断打量着四周,而这些人那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表情恰好是满达鲁汉最喜欢看的。
“怎么今日全是些女子?”满达鲁汉眯着眼睛出声问道。
“将军,这女子面颊薄,好穿透!加之声音也大,惨叫起来岂不是更加动听?”那亲信急忙开口说道,显然对于自己将军这个变态的爱好十分了解。
满达鲁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亲信十分会做事,目前看来是找对了人。他看了一眼那个亲信后出声问道:“那个姓白的狗汉官就看着咱们每日抓人出城没说啥?”
那名亲信四下望了下,低声的说道:“那狗汉官敢说啥?也就是仗势欺人罢了,要是将军想要收拾他不也就是吹口气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