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如今朝中半数都成了他的人，而掌握军机重权的几位武将，也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虽依旧是皇帝头衔，却其实已经被架空了大半。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渐渐被架空，手中权势一点点被剥夺的时候，他已经快成了空壳皇帝，在朝中，再也没有了一呼百应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曲歌，虽未荣登大宝，却已可号令下，任何决定，他同意与否，毫无意义。

起先，他愤怒，气恼，惶恐，不安。

到现在，不知为何，倒觉得一身轻松。

劳碌一世，许久都没享受过这种，吃完晚饭就泡脚上床的悠闲生活了。

有时候和姜德福聊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这辈子，似乎都没好好为自己活过。

也许是年纪大了，和自己的儿子，他再也斗不动了。

刚洗好脚，要躺下，姜德福的徒弟顺子进来，一脸紧张。

“怎么了？”

“皇上，未央宫来了人，皇后从午膳后进房间休息，到现在都不曾出来。”

皇帝皱眉：“她病了？”

顺子摇头：“奴才也是这样问的，未央宫的人，皇后近日身子还好，头风也不曾发作，甚至胃口也比之前好，上午还去御花园赏了花，今年夏的荷花，开的有点迟了，让人搬点早熟的品种，到未央宫去。”

“好了，朕去看看吧。”

皇帝坐起身，姜德福和顺子忙上前，伺候他更衣。

未央宫，几个宫女候在皇后寝殿门口，脸上神『色』焦急，

见到皇帝，纷纷跪下请安。

主事宫女上前，简单禀报了情况：“皇上，娘娘今日午后，进去睡觉就一直没出来，这已经快四个时辰了，娘娘进去时候吩咐过，谁也不许打扰……”

皇帝抬手：“朕知道了，姜德福，去敲门。”

“是，皇上。”

姜德福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洞悉未来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