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
云姒转过身去,看见身后的男人,她没有半点犹豫,调出柳叶刀,对准了手腕。
锋利的刀刃下按,顷刻冒出一颗血珠。
就在云姒要用力划出一道口子来时,手腕被一只极有力的手按住。
她诧异抬头,只看见眼前的男人低垂着眼眸,用墨蓝色的帕子,紧按在她伤处。
“我看你现在情况不妙,得用我的血。”
霍慎之垂着眼,按在她伤处的手,不断用力,墨蓝色的素色帕子,起了深深的褶皱。
“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舍命去救。”
他的嗓音低沉,音质极好,可腔调淡漠,冷静的让云姒觉得他不近人情。
抬眼,霍慎之看见她眼里:“包括你的孩子。”
云姒的心一震,反驳:“可我是孩子的生母。”
深谙的眼眸定定看着他,似是极慎重的告诫,语气沉重:“女子立世本就艰难,莫说其间生儿育女是闯鬼门关,且实无必要给自己挂上伟大枷锁,困进道德囚笼。云姒,你先是你自己,才是孩子的母亲。”
云姒的心,忽然乱了起来。
她感觉九爷像是在交代后事,像是放心不下她。
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手腕忽然被松开,云姒的思绪转圜。
墨蓝的帕子留下了一点点血迹,没有按压,少血的血珠又跑了出来。
鬼使神差的,云姒将手腕送到他唇边:“割都割了,别浪费吧?”
霍慎之的眸光暗了暗,轻易握住她细白的手腕,血珠,将顺着她手臂往下流淌。
就在云姒着急时,男人低头。
白皙的手臂上血珠不见,下一刻,情之所至。
他低头,贴上了她的伤口,一触即分,指尖环绕,伤口被他紧紧按压。
“九爷……”云姒瞳孔紧缩。
不敢信,方才九爷似乎是似是亲吻,似是爱怜的碰了她的伤口。
他们靠的那么近,沉水香的气息,无孔不入,平白的让云姒心悸。
“你柔弱无权,自保尚且艰难,又怎敢生这般慈心,来顾念我是否安宁。”
她袒露一颗赤诚干净的心,双手捧到他眼前。
这让他怎么放心留着她一个人活在这纷乱的世间。
霍慎之指尖冰凉,爱怜又克制的轻刮过云姒的脸。
气息之下的每个字,都落在云姒脸上,让她窒息的同时,心口发酸。
云姒直直的看进他眼底,里面浓暗荒芜,不见半点光亮,足够将人溺毙。
她猛的抽出手,被他触碰过的肌肤,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的呼吸剧烈起来,悸动一点点扩大,侵吞了那不足为道的无名悲伤——
九爷很不一样!
云姒就算是再怎么冷情,这会儿也能意识到,九爷似乎对她……
“九……”
霍慎之垂眸:“云大夫,今夜可否不带易容。”
他只能唤她一声云大夫,更是再不可能听她唤自己一声“九哥”。
“好……好。”云姒摸了摸耳后。
马车上,她已经忘记自己怎么下楼的,怎么上马车的。
揭开易容的刹那,云姒转头看向了马车内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