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溪泪眼朦胧,低声喊了一句:“大人。”
云令政没有应她,只看向了云姒:“出来。”
云姒跟随出去,上了马车,似乎所有都在意料之中了。
她没有等云令政问,直接道:“她种了忘忧蛊,如你所见。”
“忘忧……”云令政的目光看向了马车外,他低声呢喃:“我是她的忧么,只是她的忧么……”
云姒没有看云令政,而是低声说着南绛这一路经历的所有。
她的父母怎么疼爱她的,又是怎么死的。
云令政自己心里也清楚。
如果不是他不爱而娶,南绛的兄嫂不会回巫族主脉,不会被杀得那样绝。
白添翎是怎么会是,南绛又遇到了什么,事无巨细,云姒说得清楚干净。
云令政看向了云姒,隐约之间,从云姒的眼底看见了些什么,他直接问:“你知道了?”
他问得模棱两可,云姒答得模棱两可:“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二哥,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南汉之主封疆,皇子封辞,白添翎的第二人格白烬笙,还有一个叫昆仑的亲随。我知道,你跟九爷想要做什么……”
云姒再抬眼,眼底狠辣若隐若现。
南绛的仇,也是他们所有人的仇!
誓不敢忘!
只是眼下,南绛身上最大最要紧的重担,是让巫族重生。
八方族人,如今正陆陆续续朝帝都而来。
云令政闭上眼,原是骨节分明的手,在衣袖里面一点点握紧,关节也开始发白,如同血在白皙的皮肤下晕染开了一样。
许久,他睁开眼,才吩咐照溪:“回府。”
去的是云府,云姒为了找来了战奴。
战奴还没有踏进来,就闻到了那股纯粹的药味。
如果勾魂的妖魔,便是让正常人闻了,都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
“当初我只是用那么一点点,还是杂乱的,且抱住了云姒的命,尚且还让她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你吃的是实打实的纯粹药,我……”战奴现在都犹豫了。
云姒问:“戒起来会怎么样?”
“你当初有多疼,他会比你疼成千上万,你且想想,当初你疼得好几次晕死,他会疼死在这药之中。但是这么吃着下去,也不好,刚开始吃一点点就可,慢慢的就越来越多。这种药损伤五脏肺腑,后面,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战奴叹了口气。
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的。
只是边城,他们见到了云令政,云令政问他要时,他也不觉得什么。
毕竟行走在外,他之前也问自己要过许多。
谁曾想,他把最纯的药往自己身上用!
才叹气,云姒跟战奴转头就看见他又吃了一包,足足一大包。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下来,首辅大人依旧矜贵,擦拭了唇角,问的是:“我还能活多久。”
他不准备戒了,他也没时间戒。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南绛当初为自己的选择负了责,如今他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云姒猛然起身,看着那一包空了的药,目光又落到他脸上:“你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