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颂桃和挽竹两个丫头冷静不下来,她们作为颜静姝的丫鬟,自小便被卖进了颜府并在颜府长大,自家老爷夫人也善待下人,一听到这些个消息,纷纷都慌了起来。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颂桃一着急,也没有改过口来,对她和挽竹来说,颜府是她们第二个家,纷纷焦急地看向颜静姝。
“父皇……此事父皇可知道?”颜静姝将目光看向陈七,不想错过陈七脸上的表情信息,也许是受了两个丫鬟的影响,语气也变得有些着急起来。
如今颜府被贼寇拦住,她的能力实在有限,能够帮助到颜府的就只有武和帝了。
陈七见眼前的主仆三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公主和姑娘们放心,皇上不可能不顾的,如今都将这事提上议程了,还加急召集了众多臣子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陈七也有些惊讶了,一个新封又还未正式受封的侯府出了事情,一国皇帝当天将所有臣子召集过来,可见其重视程度。
颜静姝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心才放了下来,她面色沉静,如今有武和帝自然是好,只是凡是得由双重准备,她不由得想到了墨阁。
只是如果在姑苏颜府还好说,她知道回春楼可以联系到墨阁,只是如今这是在京城,她又在宫中,哪里知道怎么联系墨阁。
更不凑巧的是,那个黑衣人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去忙,那日告别他说自己手头上有事情要忙。
颜静姝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锦囊,里头有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半块双鱼玉佩。隔着柔软的布料,颜静姝轻轻地摩挲着那块双鱼玉佩,脸上忧思冲冲,她还记得墨阁曾应允她保住颜府十年。
“你且仔细说来,将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颜静姝下定决心,先看武和帝的意思,再考虑怎么联系到墨阁。
陈七看了一眼面前的颜静姝,她虽慌张却沉着依旧,不像正常女子一般,他原先还担心颜静姝会跑到御书房去,但显然颜静姝很理智。
“据逃回来的家丁说,那天过河时,在码头一靠岸,所有看起来像当地农户的人通通都围了上来,手中都持刀具,连船夫也瞬间翻了脸。”陈七说得详细,他作为颜静姝的主管太监,知道颜静姝和宁远侯的关系,所以问得详细了些,“那宁远侯便出来交涉,说让渡钱财求颜老夫人以及妻女等一众无辜人离开,奈何那些乔装成农户的贼寇门死活不肯,最后还是颜府小姐颜彩如出面说话,放走了一些家丁。有些家丁原地逃了,但是大部分自发组成队伍,拿着宁远侯府的信物来京城求助。”
颜静姝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变得寒意渗人,她没想到那些贼寇会假扮成当地的农户,直奔颜府而来。
而另一方面,她也对顾彩如……不,颜彩如的行径感到惊讶,这跟前世的颜彩如太不同了。
“这些贼人真是奇怪,奴婢实在好奇,”挽竹在一旁听着,心生疑惑,不由自主地问道,“顾家小姐说了什么,那些贼寇愿意放了那些家丁?他们就没想到家丁们会进宫禀告皇上吗,这可是皇上亲封的宁远侯啊,也算是当朝新贵了。”
这话让颜静姝不由得也深思了起来,她和陈七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问题。
这贼寇仿佛是故意让人传话到京城似的,若是为了钱财,取钱就放人或灭口就是了,但是这帮贼寇却留人放奴,实在奇怪。
“公主,可是要去御书房?”陈七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有点想去回太后娘娘那儿听太后娘娘的看法,只是不知道当前这位公主有什么想法。
颜静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如今只怕朝堂正在紧急商议救助宁远侯一事,她此刻要是赶过去,只怕会坏事。
想到这里,她迟疑了片刻,决定先等着武和帝和群臣商讨完毕。
“那公主,咱们现在是只能回玉华宫了么?”颂桃有些着急,却也实在没有办法。
“不。”颜静姝握紧了拳头,看着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
如今太阳已经彻底从皇宫的城墙那处落了下去,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而不远处还有几颗残星出现,月亮早已经高悬于天际。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的缘故,颜静姝觉得整个皇宫都有一种黑压压的感觉,更像是诗词中常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快,去宝荣殿。”颜静姝轻声吩咐着抬轿辇的太监们,目光看向太阳落下的地方,那里正是永安公主的寝宫。
如果这些贼寇不是为了钱财,那到底还有什么人会对颜府下手。一个小小的姑苏颜府、商贾门户,父亲受封了宁远侯,要么就是被人嫉妒生恨,要么就是像从前一般被针对。
她如今能力有限,最起码要去了解有可能下手的人。此时此刻,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皇后和永安公主了。
而在宝荣殿内,修饰华美的殿内,永安公主正皱着眉头听宫女汇报的消息,如今武和帝这般大动作,宫内人尽皆知出了大事。
这几日永安公主都在宫中休养,因着这身子的缘故,心内郁闷纠结。今日好不容易好些了,又被突然传遍整个宫中的消息弄得有些紧张。
一听到颜老夫人和赵氏也被那些贼寇扣押了下去,永安公主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尖开始渐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