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正因为那山崖太过复杂,所以才不能等。”颜静姝心里知道大皇子的武功,若是寻常富家子弟掉落下去倒也罢了,或许是意外,但是大皇子掉下去太诡异了。
“难道公主觉得会是元国太子……”颂桃联想到颜静姝让她传的话,忍不住往元国太子那里想去。
“不,不是。”颜静姝的表情很是严肃,她面色冷静,语速极快,“元国太子只想知道大皇子身上有没有解寒毒的法子,他想堵住张清晔的路,把张清晔利用完了任由他毒发而亡,没必要对大皇子下手。”
“你快些先去准备马车,咱们立刻就要出宫。”颜静姝的语气太快,让颂桃也感受到了这紧迫的气氛,连连称是,扭头就往外跑去。
看着颂桃飞奔出去的身影,颜静姝的眼神变得幽暗,她没敢跟颂桃说的是,她真正担心的是怀安帝。
对,没错,怀安帝。
大皇子出事的那一刻,她在脑海中飞快地搜索对大皇子下手的人有哪些,可她对大皇子的恩怨了解得不多,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怀安帝。
作为一国之主,怀安帝如今接手大乾还没多久,大皇子就突然回来了,还是在三国同盟会上露脸,他怎么可能不惊。
况且怀安帝敏感多疑,如今能支撑他的心腹不多,政局未稳,见大皇子还没等到封王爷的时候就离开了,难免心中有疑虑。
至于怀安帝会不会对大皇子下手,这就是个未知的情况了。颜静姝不敢对这个怀安帝抱太大的希望,如今怀安帝执掌政权,他若真有心下手,武和帝再怎么派人去搜索都没用。
“挽竹!”颜静姝朝着外头喊了一句,原本守在门口的挽竹连忙跑了进来。因为颂桃跟颜静姝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一脸懵懂地看向颜静姝。
“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去,直接到颜府那处去,让父亲把能派的人都派到京城东部的崖口处,就说有人掉落在山崖去了,让他帮忙找找。”颜静姝把梳妆的匣子打开,又将原本平稳放置在盒子内的令牌给挽竹拿去。
挽竹一向都是帮颜静姝联系颜府,所以很是顺手地结过令牌。虽然她心中有些疑虑,但见到颜静姝这样认真的样子,连忙点头往外跑去。
原本正在外头的盯着黄师和小学徒干活的种菊看着颂桃和挽竹接连飞奔出去,心里满是疑惑,却听到有人将她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师父,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小学徒原本胆战心惊地开始糊墙,毕竟师父在那看着呢,却听到后面跑步声阵阵作响。
黄师原本看着小学徒的手艺,觉得他做得还算不错,正打算开口称赞,却听见他忽然开始关心宫墙内的事情来,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面色黑得如同锅底,直接大步走向那个小学徒,那十二三岁的孩子正眼睛咕噜咕噜地朝着挽竹飞奔出去的方向看去。
见他看得入神,黄师顿时有些生气,一把将那个小学徒揪住,往这小脑袋瓜上轻拍了一下:“一日日地胡乱问些什么!”
那学徒突然挨了一掌,后脑勺有些发疼,不由得呲牙咧嘴起来:“师父,这一日日的,怎么这样暴躁!”
“我让你说,让你胡说!”黄师听到小学徒这话,仿佛回想到了什么的,下手更加重了些。
“师傅别打了,师傅别打了徒儿知错了!”那小学徒被打得不停求饶,故意装出一副很是疼痛的样子。
黄师这才缓缓松开手,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玉华宫,悻悻地将手中的小学徒放下,对着小学徒道:“你快些将事情办好,别这一日日的,该干的活儿都不干好。”
那学徒吐了吐舌头,这一招对师父一向管用,却又不敢在师父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便立马低着头去调浆糊。
……
等武和帝那边听到消息的时候,颜静姝已经坐着马车出宫去了。
“胡闹!”武和帝正坐在床上,他的眼睛通红,手上的玉扳指被他疯狂地摩挲。
听到大皇子出事的他本就觉得头疼,但接下来听到颜静姝贸然出宫去,他更是百般难受。
他不知道为何颜静姝跟大皇子有交集,但为人父者,哪里有不担心孩子的。他虽然为这兄妹两个的关系变好而惊讶,但是现在更担心的是两个孩子会出什么事情。
“去告诉皇帝,让他用尽半个朝廷的人也罢,用尽多少人都罢,就是掘地三尺,都要把奕儿带回来!”武和帝这话说得很是有力,原本就有些虚弱的因为这一声怒吼,更是一时提不上气来,“月影,去,去将姝儿带回来,别让她也出了事。”
而原本守候在武和帝身旁的月影悄悄出现,原本他隐匿在宫中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突然被武和帝紧急召了出来。
“不论能不能找得到奕儿,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姝儿带回来。”武和帝眉头紧皱,他对颜静姝这番举动很是不解,据他所知,颜静姝应该跟大皇子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但不管怎么样,在武和帝眼里,这两个孩子都是重要的。但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怀安帝身上。
武和帝并不像颜静姝一样,对前世的一切有些估量,也不知道大皇子会武功一事,所以对于大皇子的意外,他想得并不多。
甚至于他还有些担心这场意外的发生。在他看来,大皇子在宫外修养多年,他因为担心泄露了大皇子的消息,所以并不敢派人联系,只能偷偷将他送出去养着。
要想养太好也不行,太过突出也会让那时候的胜徳皇后发现,所以他并不觉得大皇子会武功。
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大皇子在京中也没有势力,所以他觉得怀安帝不会对大皇子下手,便没有往大皇子的方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