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阁地下会议室内,北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月鸣,一言不发,而显然,站在一旁的夜辰和银蒙谁也不想主动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
所有人,都被那仪式所影响了,唯有月鸣却还在意着苏殇雪的血脉之事,即使他也被消除了关于刚刚那一幕的所有记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月鸣?”
沉默了良久,北沧终于开了口,而月鸣也很快回答道
“陛下,月鸣绝无半句戏言,那苏殇雪真的留不得。”
可是北沧脸色一沉,不仅不给月鸣半分情面,反而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
“可那是我邀请来的客人,谁让你擅做主张的?嗯?”
“陛下,恕我直言,您不能为了这些儿女情长而不顾及整个大陆的命运。”
月鸣跪在地上,低着头,试图让北沧能听进去自己的劝告,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这间会议室的,也忘了刚刚苏殇雪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人为地抹去了,故而,现在的北沧能进去他的话才有鬼了。
“什么儿女情长?那是我邀请过来的客人,再说了,你既然毫无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就没有任何理由对我的客人下手。”
“还有,苏殇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她既然没有做过任何危害大陆的事,我们也不能不讲道理地将她驱逐,不然,这种事情要是传入了大陆的居民中,我们王族的颜面何存,你们这些守护者的意义又何在?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失了民心,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话罢,北沧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似乎是对于月鸣今日之所说所为极为不满。
“可陛下,您也说那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就算驱逐出去,也不会引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是吗?”
月鸣依然不甘心地劝道,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北沧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月鸣,道
“不会引起什么大风大浪?你当真以为漠夜门是吃素的?你当真不知道北夜皇叔有多护短?再说了,若为这么一个毫无根据的理由就随便驱逐一个女子,那是不是以后你会以这个理由驱逐所有你认为有可能是血脉继承者的女子呢?到时候,你真的以为民心不会受任何影响吗?”
“月鸣,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担忧,可是,那女子是我亲自邀请来的客人,我断不会做那些卑劣之事破坏我的形象,再者,我们王族之所以能在大陆树立数百年的威信,靠的就是不会随意公开插手大陆的一切事务,一旦你以帝王守护者的名义对其发出了驱逐令,那么整个王族都会陷入流言之中!这些后果,你有考虑过吗?”
北沧的话字字诛心,每一句都让月鸣不敢出声反驳什么,可是,作为从一开始就察觉到苏殇雪身份的人,他却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明明知道大陆即将要面临的血雨腥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而无法做任何事情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他终究是代表着王族出面行事的,他,终究只是王族一个傀儡而已,无权做任何决定。
然而,北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月鸣心中一惊
“月鸣,当年的事,是先王不再追究,不然,你真以为做了那种事这天下会没有任何人知晓吗?”
听闻此话,月鸣慢慢地抬起头
“陛下的意思是,您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当年的事恐怕还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月鸣,不要再错下去了。”
“陛下,月鸣,知道了。”
想到当年他所做下的事情,月鸣内心咯噔一下,他想,恐怕他知道那个第二个知晓的人是谁了,但是,他绝不是后悔了,而是觉得自己没有斩草除根就是最大的错误。
“月鸣,把永生石给她吧,我想,她会需要的。”
“是,陛下,月鸣这就安排下去。”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压下,月鸣知道,他不能对这些事情如当年那些操之过急了。
“嗯,起来吧。”
北沧这才脸色稍稍缓和下来,道。
他很相信月鸣,夜辰,银蒙三人,而这三人也自他父王那一代一直辅佐王族至今,所以,只有他们不做太过出格的事,北沧都不会去干涉其中的。
月鸣起身,听从北沧的命令离开了房间。
而夜辰和银蒙两人这才敢开口道
“陛下,月鸣他虽然做事偶尔有些出格,但对于王族他绝对是很忠诚的。”
“嗯,我知道。”
若是月鸣真的不忠,王族之人也不会让他留到现在了,毕竟对于王族来说,忠诚是作为王族傀儡的最重要的因素,若无忠诚,王族也绝不会留其在世,不论是于统治,还是于其地位,都是如此。
可就是因为北沧相当清楚这一点,他才不会同意月鸣的做法,因为无论因为蝶神的预言而发生如何的事,这些大陆必然要面对的,并不是将那可能之人驱逐出大陆就能简单解决的,毕竟,当年尽头之桥的事情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对于北沧来说,苏殇雪现在还是个有趣的女子,他又怎么会因为些虚无缥缈的预言就将其赶走呢?更何况,现在的苏殇雪对于王族来说根本毫无威胁。
而在竞技台之上,一场本会发生的混战也因此断了线,而作为拍卖师的祁姝虽然惊讶于自己是何时也来到了竞技台,但此刻她更惊讶的是月鸣的决定。
只见月鸣凭空出现在竞技台之上,站在祁姝身边说
“宣布吧,这场混战已经有了结果。”
“大人,这战斗不是还没开始吗?怎么就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