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身子僵直，他本应该推开她，可鬼使神差地，他双手垂在腿边，没有动作。

只是双腿紧了紧，僵直不敢有任何动作。

“主子平日里也不会管我们的名字，只是既然做了暗卫，原本的名字就必须忘掉。”十九的嗓音很是低沉，带着些微微的颤抖，“我们二十个人，是在数万人之中活下来的，感情深厚。我虽然没有体会过真正的亲情，但我想，我们二十人的感情，绝对会比亲情要深。”

“至于俞生大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八岁。当时他在海棠树下舞剑，剑气如虹，一剑挥舞，海棠花纷纷扬扬，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场景。”说这话时，十九感觉到夜弦的身子颤了颤。

可她依旧死死搂着他，继续道：“再后来第二次见面，便是十岁那年。那一次见他，他浑身杀意，与初见时截然不同，我甚至不敢说话，不看直视他。可他还记得我，当时，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话吗？”

夜弦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不知。”

十九好半晌都没有出声，夜弦准备松开的时候，却发现她依旧搂他搂得很紧，“他说……天墟境不养废物。天墟境没有废物，而我，在当年还是被哥哥们和小幺保护的角色。”

“听到那一句话，我有那么一段时间埋怨过俞生大人，也自怨自艾过。可后来我知道，不养废物的意思是，废物根本就活不下来，只要变强，我才能活下来。”

夜弦心尖颤了颤，没吭声。

“我第三次见他，那时，我已经变强了。当时他还记得我，我也牢牢记得他。因为俞生大人的容貌就没变化过。那时我知道，上一批十个暗卫都已经不在了，不是战死的，而是寿寝正终。而我们，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批了。俞生大人每次都会与其中最弱的那人重复同一句话。当然，有因此而更加颓废的，也有像我一样，决心变强的。”十九丝毫不谦虚地说道。

“第三次见面，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