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九一脸痞子气,调侃道:“呦——呵,石少爷没来,娘亲拿我撒什么气?”
“——”赵媛脑门上一排黑线,苦着脸再看李寒,李寒拂袖而去。
赵媛追到屋门口,见李寒只是去了院子角落的厕所,不由松了一口气。
赵媛叹了口气,回过身晃荡着李三九,近乎哀求道:“娘亲真要被你害死了,你倒是说呀!石少爷为什么要还娘亲钱——”
“娘亲给了人家银子,人家来偿还,不是天经地义么?”李三九奇怪赵媛的表情,正要细说出来,看见李寒从厕所出来,不由一指外面,提醒道:“娘亲,爹爹又要到青楼门口转悠了——”
赵媛忙是回头,正看李寒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还是对李三九道:“你先说——”
李三九想到“父亲的钱袋”在自己这里,不由推着赵媛出门,他劝说道:“哎——呀,回头我再告诉你,爹爹现在身无分文,真去了青楼,还不被人把腿打折了。”
李三九是城里孩子,整天大街上跑,自然不缺类似的见识。
赵媛一听,也没考虑李三九凭什么断定,李寒身无分文。只是想道,李寒若是进了青楼,自己自然找不见他。若真是到时候没钱付账,即便不被打折了腿,只是扣在那里;以李寒的性格,以后还哪里有脸面见人?
她不敢含糊,忙是追了出去;一直把小小的陈州城里,几家青楼门口、甚至包括附近的巷子转了个遍,却是找不到人。又回家一趟,还是一无所获。
在家等了一会儿,终归坐不住,又出来厚着脸皮去青楼门口询问,自然也是没人承认李寒在里面。她只能来回不停,在街上转悠,希望李寒有事,可以第一时间解救。
……
却说李寒,心里窝着事儿,本是一天没吃什么饭;出门走出不远,拐去一个平时常去的小酒肆喝酒。
眼见天晚,酒店老板本正要关门。见李寒只有一个人,彼此也相熟,老板直接关了门,去灶房整了几个菜,两人对饮。
等到李寒酒醉回家时,赵媛已第二次出门去寻他。李寒跌跌撞撞进了院子,却是酒劲发作,趴在门后“哇哇”吐个不停。
李三九正躲在自己屋子里,喜滋滋数着银子,听到动静,忙是把李寒扶到床上。
他心里高兴,开玩笑道:“爹爹喝的哪门子花酒?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三过青楼而不入?”
李寒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听只觉李三九奚落自己,反手给了李三九一个大耳刮子。
李三九打生下来就被娇惯,哪里被人打过脸?他虽痞里痞气,整天没个正形,骨子里还是有脾气的。
这两天莫名其妙老是被打,李三九表面平静,心里早就积攒着一通怨气。此时又挨了一个大耳刮子,便有些气急败坏。重重帮李寒摔上门,回房收拾起自己的银子,气呼呼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李三九又有些犹豫,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的孩子,离家出走,心里自然顾虑重重。
李三九寻思:要不我再回去?反正没人看见我出来,也不怕丢面子。
很快他就否定了,爹爹、娘亲这两天打人打上了瘾,不让他们担心几天,以后哪里有自己的好日子?要不去谁家躲几天?不行不行,指定有人通风报信的,到时候再被爹爹、娘亲大庭广众揪着耳朵拎回去,岂不更要颜面扫地?
李三九思来想去,想安生躲几天,总要躲到城外去。
他直接去了城东,陈州四面环水,只有其它三个方向出城的通道有狭长的陆地;自然也有高大的城墙把持。东面却是好几里宽的东湖,李三九选择从东面出去,也是想着父母不要太快找到自己。
陈州湖中多水草,草中阴暗潮湿,就极容易滋生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