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李三九背上的伤,也已慢慢愈合;坐上轮椅的李三九,被樊晓推着出门去晒太阳。
他的身体多少有了些恢复,手脚有时候会不经意的颤动,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李三九的境况再也没有了更大的进展。
樊晓道:“相公的妙计,让父亲不费吹灰之力,得了陈有亮三千之众——”
李三九平静打断道:“你这话已经说了第三遍,好话说三遍,听着反而让人不舒坦。”
“哦,”樊晓干涩地撇撇嘴,便不知怎么面对愈发沉默寡言的李三九。
眼见前面有卖冰糖葫芦的人,想起过往,樊晓心下又是一甜;跑去摘下一串,塞到李三九嘴边,嘻笑道:“一串够不够,不够就两串。”
“——”李三九没有说话,只是闭着嘴古怪地看着樊晓。
樊晓不知所措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累么?”李三九幽幽问道。
这短短两个字,让樊晓一下子哭了出来;现在刚刚过完春节,她十四岁了。
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她被父亲宠着、被外公惯着;后来她认识了李三九,这个年纪、个头与她差不多的小男孩,满足了她对美好爱情的所有幻想。他又成了她的未婚夫、丈夫,然后——
她茫然、痛苦,她可以坚持;她费尽心机想要他开心一些,每天还是要面对他的冷脸。
她知道李三九是为她好,可是见台阶就下,她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道坎。他问自己累么,是他理解自己了么?
樊晓哭着摇头,不累。
“累了就该放下,”李三九幽幽说道,“让你们陪着一个,头都直不起来的人过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樊晓哭着连连摇头。
“公子——”
“帮主——”一大队叫花子在简雍、瘦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跑上来,很快跪满一地;几乎个个痛哭失声,像是塌了天。
简雍更是“啪啪啪”打着自己的老脸,自责不已:“都是简雍的错,简雍带走了瘦虎先生,才让帮主遭此大难——”
一把年纪的简雍泣不成声,他不只是在为李三九哭泣,他同样在哭自己的理想可能已经破灭。
“大家都起来吧!”李三九苦涩道:“谁都没有错,那天那么多人在,都挡不了;只能说我运气不好——”
李三九成亲当天才赶回家;骤然之间,参加者多了翻江龙,和其他几十路大江、洞庭湖水寇的两三千号人。
加上岳阳城内,想要巴结李三九、或者翻江龙的人。让李家众人忙的热火朝天,防御上自然也就漏洞百出。
对方是有备打无备,多一个瘦虎在场,未必就能确保万无一失;李三九自己都疏忽了,也不想把责任推在其他人身上。
眼见简雍不休不止,李三九只能说道:“瘦虎把简先生拉起来,咱们回家。”
…
室内,
只有李三九、瘦虎、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