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复杂的便是人心了,反倒是这些原本相貌丑陋的鬼魂显得更为可亲。
说不得能够见鬼是老天爷的意思,她谢嘉鱼上辈子缠绵病榻,这辈子定是要活得潇洒肆意的。
如此,也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上一遭了。
谢嘉鱼沉沉睡去了,而远在江南的苏瑾之正手执长剑,身后是一个个倒下的黑衣人。
一剑毙命,连暗一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武艺。
苏瑾之才是最适合掌管皇室暗地势力的人选,圣上果真没有看错。他冷静自持,武艺高强,从不见一丝一毫的心软怜悯,又身为皇室中人。
君不见大皇子虽身为长子,可这么多年文不成武不就的,瞧着便没甚前途,平白担着一个皇子的名头罢了。
二皇子倒是文成武就的,其母妃琴妃娘娘虽是颇为受宠,可是这也掩饰不了这位娘娘出生下贱的事实。一个卑贱的宫妓,竟然站在了诸位世家贵女的头上,简直是不知所谓。
琴妃和二皇子就恍若一个靶子一般,但这个毫无背景的二皇子和琴妃却因着圣上的缘故无人敢明着轻视一眼。瞧着瞧着,这二皇子竟然是最有可能荣登宝座之人,真真儿有些讽刺。
再说三皇子,这三皇子还年幼着呢,虽是贵妃所出,可幼时高烧不退,竟是烧成了一个傻子,素日据说是最不得圣上待见了。
这么多年来,宫中也就这三位皇子了,其余的公主就暂且不表了。
如此一来,暗一不得不承认这位苏世子爷便是最适合执掌这股势力之人了。
想必江南一案了解之后,便是这位世子爷腾飞之时了。
再者,这位世子爷的身份可是有些说道呢,有些事真是不好说不好说。
“暗一,将他带下去审问。”苏瑾之一剑穿过那领头的黑衣人的右胸口,拔剑而出,又直接挥剑砍断了那人的一只胳膊。
再上前卸了下巴,苏瑾之便淡淡的收回了剑。
留这人一条小命,他务必要牵扯出那幕后之人,让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放到明面上见见光。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也可以制造证据,这种事情,他上辈子没有少做。
那位苏州都督家中搜寻出来的账本,可都留着呢。
这账本是苏瑾之亲手找出来的,要说这位苏州都督也算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了。
他是没有什么才华,可耐不住人家会抱大腿啊,这位是铁板钉钉的二皇子派。早年琴妃可比现在受宠多了,那时候不说宠冠后宫,也差不离了。
这二皇子自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他位面上很会做人呐,他素来擅长于伪装,面上越是温和有礼,心里边越是暴戾阴狠。
想着二皇子,苏瑾之面上便犹如结了三尺的寒冰。
他这位堂兄,真真儿是有意思,他瞧不上惯会逞凶斗狠的大皇子,也瞧不上傻乎乎的三皇子,却偏生瞧得上他苏瑾之。
那些暗暗流传在世家贵族中的流言一言不差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不知为何,他满心都觉着这皇位最强的竞争人竟是苏瑾之。
苏瑾之是何许人也,那个时候的苏瑾之杀人无数,又掌管着大昭皇室的暗地势力,被封为宸王。
宸,帝王也。
二皇子开始了和苏瑾之长达十年的较量。二皇子不知道从何处知晓了苏瑾之颇为爱慕安国公家的娘子,为了报复苏瑾之,为了让苏瑾之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二皇子冲着谢嘉鱼下了手。
所以好巧不巧,谢嘉鱼死在了婚礼的前一天。
为此,二皇子不惜动用自个儿多年来布下的暗桩,不惜以重利诱惑安国公府上之人。
就为了报复苏瑾之。
也是为了他母妃琴妃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琴妃虽是宫妓,可她原本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她生得貌美,故而被挑选出来成了最上等的宫妓,专供帝皇玩乐。
而琴妃的弟弟却被贬为宫奴,成日做着那些最为下贱艰辛的活计。
琴妃因着与当年那位豫亲王妃生得颇为相似,又弹得一手好琴,故而受宠,摆脱了宫妓的地位,连带着也提携了自个儿的亲弟弟。
这位江大人便是早年便与琴妃的亲弟弟有着勾连,因着靠着二皇子,这才从一个耕读世家出来的进士一路坐到了都督并节度使的位置。
说来这江大人也是滑头,他没有少为二皇子做事,可这些年下来,他也看清了他跟的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
那真真儿是喜怒无常,又吃人不吐骨头。
他得为自个儿想想后路,这后路没有想好,却将那些个账本统统留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