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苏瑾之,幼时便是要好的。
为何,她从来不记得这么一个人了。
“胡言乱语,我瞧着你是魔怔了。婉情的事儿我万万不会不管,可你若是再这般闹下去,你该是晓得我的。”谢二夫人这般行径,显然是已经惹怒了安国公夫人了,安国公夫人拍着桌子说道,那话里都含着冷意。
谢二夫人这才想起她这个嫂子的雷霆手段,心中难免就瑟缩了,吶吶开口道,“嫂子,今日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一遭,你万万不可不管婉情啊。”说罢,她又转头对着谢嘉鱼说道,“是婶子急昏了头了,妩儿你别放在心上。”
“婶婶说的什么话,妩儿知道婶婶,不会放在心上的。”谢嘉鱼还能说什么,谢二夫人为长辈,就算不满,还是得自个儿受着。
谢嘉鱼这温和知礼的模样让谢二夫人满意极了。
“那我这就回去了,我还得安慰安慰婉情,可怜我的婉情,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待谢二夫人走了,谢嘉鱼这才将面上的好奇摆了出来,问道,“娘,二婶婶那话啥意思啊,我小时候和苏郡王爷很要好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国公夫人有些好笑,以前妩儿可很少好奇的,自打这身子有了起色,这才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是故她面上的表情是越来越柔和。
“妩儿你和瑾之当年的确很是要好。”安国公夫人陷入了回忆,厅内的氛围突的变得安静又祥和了,安国公夫人继续讲着,“他当年有着什么好东西可都是先紧着你,你的兄长们可从没有那般好的待遇。”
“你还记得你那件狐狸毛的披风吗?就是那件雪白雪白的,那皮子,啧啧,你娘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张比那还要好的了。结果瑾之那小子到底偏心,送来的时候,还指名点姓说给妩儿的,啧啧,我瞧着他是记不住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冯姨了。”安国公夫人说这话时还特意瞧了瞧谢嘉鱼,见谢嘉鱼有些愣,心道还得再加几把火才是。
是的,这安国公夫人这是特意来帮苏瑾之刷好感来了。安国公夫人的想法很是简单,她本身就疼爱苏瑾之,在她心中,苏瑾之和她那几个儿子是一样的。这会儿瞧着苏瑾之真要成自个儿的半个儿子了,又说爱慕自个儿闺女,那她还不赶紧的好好和闺女儿说道说道。
往日是没有找到机会,这会儿机会可不就来了嘛。
谢嘉鱼其实不是愣,她是一时半会没有消化过来,原来那件她很喜欢的披风是苏瑾之送的啊。那这般说来,恐还有很多东西也是他送的了,之前生辰的靶镜也是......
“娘,这......这,那位郡王爷,还送了多少东西啊。”莫名的,她觉着她开口都像没了底气一般了。
安国公夫人笑道,“可多了去了,你以前不是有阵子偏闹着想要吃外面的点心?后来大郎被你闹得没了办法,只好给你带了一匣子回来,你可还记得,那点心便是瑾之特意为你准备的。”
谢嘉鱼记得才怪了,她脸上面无表情,可耳朵尖却隐隐有些红了。
安国公夫人心里觉着好笑,不待谢嘉鱼出口,便又如数家珍,“还有你屋子里那琦寿长春白石盆景,也是瑾之送来的呢;还有去年元宵节送来的那盏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你不是还欢喜得很嘛;还有那琉璃风灯、宝蓝色掐丝珐琅的果叉……”
谢嘉鱼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一瞬间,她这位未婚夫就侵入了她的生活里。
“娘……这些东西,你们就这样接下了?”
安国公夫人用帕子掩住嘴角,说,“当年,我与瑾之她娘是最为要好的手帕交,瑾之叫我一声冯姨,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不能收的。”
“怎么我从未听你们提过苏……苏郡王爷啊。”谢嘉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着郡王爷。
“你不都记不得人家嘛,何苦和你提这些?”安国公夫人瞧了谢嘉鱼一眼,见她耳朵都红透了,心中暗笑,“你以前不一口一个瑾之哥哥叫得可欢了嘛,郡王爷还是太生分了些。”
安国公夫人没有告诉谢嘉鱼苏瑾之的事儿,苏瑾之那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她不想询问,她知道这个孩子一直是好的就好了。
这些过往,也没有必要一一和谢嘉鱼分说,她早晚有一天会知晓的。
“娘,嗯,大昭有没有一个王爷封号‘宸’的啊。”
“哎哟,你在胡说什么,‘宸’这个字是可以乱用的吗?那个王爷用得起这般的封号,妩儿,你最近是又读了什么话本子吗?”
直到回到怡然居,谢嘉鱼还有些恍惚。吉祥进门来说道,“娘子,明安郡主下了帖子来。”
听闻是明安下的帖子,谢嘉鱼自然得打起精神来。她伸手接过吉祥手上的帖子,帖子是大红洒金的,一瞧便是明安的风格。
帖子是邀请谢嘉鱼明日赴宴,宴会设在长安郊外的庄子里,明安还点明了来的皆是高门贵女和一些郎君。
谢嘉鱼万万没想到明安还邀请了郎君的,大昭并不禁止女子出府,也很是有些夫人娘子乐衷于举办些男女混合的宴会,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相亲交际了。
只要你知礼识趣,便很容易在这般宴会上风生水起。
谢嘉鱼明显不清楚这等宴会背后的寓意,虽是奇怪明安为何邀请郎君,但也不大在意。
明安这个人,经过这两次来往,谢嘉鱼算是看得比较明白了,她做事很是有分寸,虽说不上滴水不漏,也算得上面面俱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