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鱼在心中叹了口气,断了自己后面的念想,那些明知不大可能的念想。
“好了,表姐不打趣你了,呐,你颜色好,最是相配这朵花儿,表姐给你簪在发髻上。”原来方才冯静姝瞧着谢嘉鱼有些心事的样子,便指挥丫鬟折了几朵花儿来,三人一人簪上一朵。
“说的什么话,表姐私底下如何打趣我,我都承下,只是这地儿,不大合适罢了。”说道莞尔一笑,偷偷摸摸小声道,“我瞧着那郡王爷也的确俊美非凡。”
这下子,三人便又嘻嘻哈哈玩笑了起来。
苏瑾之端坐在水渠对面,手中端着一个白玉酒杯,他今日仍是未有束发,任由一头乌丝披散在身后,瞧着那叫一个风流俊美。
他一边饮酒,一边瞧着对面那三个玩闹的小娘子,一错不错的。
瞧得边上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今儿这宴会,谢清和尚在国子监,未有前来,谢二郎醉心武学,压根没有人给他下帖子,自是不会来的。
谢三郎就更别提了,苏瑾之岂会叫他来扰了自个儿。
故而这满长安除了谢家三位郎君外,竟是再寻不出一个与苏瑾之相交之人了。
“苏郡王爷,你这般瞧着我家妹子,怕是不太妥当吧。”苏瑾之身旁一个身着鸦青色暗纹番西花刻丝袍子的少年嗤笑道。
这人是端定侯府的二郎君,名曰冯明月。这位当年还未足月便出生了,幼时身子不好,端定侯府东奔西求,最后得了高人指点,取了个小娘子的名儿,压下了他那刚硬的命格。
说来也奇怪,这冯明月自从叫了这名儿后,身子倒是越来越好了,再反观后来效仿的谢嘉鱼,真是一言难尽。
冯明月因着这个名儿,幼时没有少被嘲笑,是故养成了个霸道性子,又惯来爱装老成,充长辈。
敢如同他这般不客气的和苏瑾之讲话的人,满长安都没有几个。
怎料苏瑾之不但未有生气,反而颇有趣味的笑着反问道,“你又怎知本王在瞧你妹子?我难道不能瞧瞧自个儿的未婚妻。”
“说来,这郡王爷的未婚妻,不也是我妹子嘛,这表妹说来也是妹子啊。”冯明月就是瞧着这装模作样的苏瑾之有些不顺眼,故意呛声道。
苏瑾之放下手中的酒杯,转眼瞧着冯明月,“怎么,你还管上本王来了?”苏瑾之嘴角依旧笑着,可那笑容明显没有方才那般温和,而带着冷意。
表哥表妹,嗤。
说罢便不再瞧冯明月,反而招来言书,吩咐道,“去告诉郡主,这宴会怕是可以开始了。”
“是。”
今日这游戏是明安郡主早前想的,仿照前人的书籍中的活动,举办的一场饮酒赋诗的“曲水流觞”活动。
“曲水流觞”很是有意思,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渠旁分别坐好,再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水,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但今日顾忌着有些个小娘子,荷叶上便放着酒以及一种酸酸甜甜的果饮。
小娘子们自会自个儿拿果饮,郎君们自然是要饮酒的。
这般游戏,在场的可都未有玩过,自然是跃跃欲试了。在这般的氛围之下,谢嘉鱼自然也连带着有些欢喜。
她上辈子竟是不知还有这等好玩的游戏,却是不知这条水渠还是苏瑾之命令人修建的,否则明安的想法便还要过许久才能成真。
说到底都是为着谢嘉鱼能够玩得开开心心。
当然这些谢嘉鱼并不知晓。
待众人坐好后,明安便起身环顾四周说道,“这规矩先前也说了,大家该是知晓的。只有一点,今日赋诗也不拘着赋什么,大家尽情便好。”
明安说完后,在场便是一阵轰然叫好声。
这年头谁家中没有几个捉刀的啊,听闻不限题目,许多贵女皆是眼前一亮,她们做不来诗,可肚子里好歹有几首存货。
早先还怕丢脸的,现在皆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了。
毕竟对面的郎君们身家可是不俗,长得也是风流倜傥的,这若是能成,也是一段佳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