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沈家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念珩依旧一副冷冽神情,伸手将桌面上的一首打油诗转到她面前。
沈休凑过去,看到案几上显示的正是她昨夜给他写的话,而内容,却是她从书上扣下来的骂人的句子。
沈休看着那熟悉的字体,不自觉的扶了扶脑袋,深刻的觉得自己有必要的多学几种字体。
沈休还记得,她昨晚反复在画着顾念珩的画像,拿着顾念珩的字体临摹了半响,望见只上自己的八爪鱼一般的字。
绝望无奈之下,听得身边唯一的八卦小能手流衣的谈话中,最后沈休确定顾念珩没有她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然后沈休认真地写着顾念珩的坏话,等墙外的更夫敲了四下罗鼓之后,她打了个哈欠,就把书信夹到自己的课本上,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沈休连忙扶好要掉落的纸张,抬头望向顾念珩,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先生……其实吧我,其实这个……”
“嗯?”
沈休对上那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沈休终于崩溃了:“我做错了……”可能是破罐子摔破,而后沈休又不怕死的顶起了嘴,眼神讽刺的看着他,缓缓的勾起了嘴角,“倒是没想到我好声好气对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反而是心死如灰,你倒是主动来找我。倒是不枉费我熬夜念叨你一番,想来必是非常值得的。”
顾念珩冷声道:“回去重新将我说的内容抄一遍,还有……”
沈休见顾念珩又只字不提,梗着的脖子瞬间又软了下来,别过脸去,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
“下次………”
沈休见顾念珩还有话,便情不自禁的将耳朵竖了起来,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等了许久,顾念珩依旧不吭声,沈休耳朵竖得有些累,心里头在呐喊着,你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说呀……
“……你回去吧。”
沈休抬起头,在顾念珩雷打不动的冷淡神情里,终于彻彻底底地,笑了。
“我倒是惦记着你,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厌恶我。”沈休静静的看了顾念珩最后一眼,甩了甩头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沈休觉的,只有随风奔跑才能摆脱一点点自己内心热切的渴望,想要伸出自己的小短腿,伸出自己的小拳头,狠狠的揍顾念珩的渴望。
当初沈相好说歹说叫沈休正正经经的去国子监上学,沈休是拒绝的。直到看到顾念珩那张帅得惊为天人的脸,沈休才手脚极其麻利地主动为自己整理好衣冠,拾起书卷,提着袖子直溜溜地就国子监里奔,而后更是半夜不敢合眼,生怕自己的功课太差令人看不起。
记得在国子监初相见顾念珩时,阿爹在背后老泪纵横对着沈休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绝尘而去的背影,:“这孩子是不是傻,明明有轿子,非得用跑的,以前也没记得你有多勤奋,怎么说变就变。”
是啊,如今也是这一般,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