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刀剑上讨生活的人往往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愁。
其实不只是佣兵这类要用命换钱的人喜欢醉生梦死,豪赌滥情。
就是一般的码头工人、苦力到了发工钱的时候,也都会有这种情况。
每到发工钱的日子,都会有众多赌场的掮客在码头门口候着。
一看到红光满面,腰囊鼓鼓的苦力出来,他们都会笑容满面地迅速迎上去。
甭管认识不认识,反正和你一脸自来熟的模样。
那姿态叫一个低啊,就差没和你称兄道弟的了。
反正一句话:不论拉、还是扯,亦或者是带,反正我就要领着你在赌场门口转转。
你说了转完了要走?
唉,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看了一会要回家?
诶,都进来了,不耍上两手?
反正不过几个铜子的事,小赌怡情嘛。
耍玩了几局,要走?
在多待会呗,反正天色还早呢。
赢了?那感情好啊,说明你今天运气好呗。来,再来几把。
输了?那更不能走了,赶紧留下来翻本啊。来,猜大猜小。
最终,你只能口袋空空地坐在赌城门口,呆愣愣地看着夕阳西下,月色当空。
等待着腹中空空的、急要你的工钱果腹的妻子儿女寻找你的身影。
处于底层,渴望着改变,却总是被自己贪欲扭曲了自己的心愿。
只能举着手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只能看着自己头顶的阳光越来越少,直至完全黑暗。
最后变成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浪荡模样。
这就是底层。
这就是绝望。
聆听者特鲁市长的叹息,陆庭安稍稍摇动自己杯中的红茶。
清甜的茶水在杯中荡漾,激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这种事我会尽量避免的。”陆庭安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注视着陆庭安夏日一样纯清明亮的眼睛,特鲁有些不置可否:“但欲望是最难控制的。”
“如果我说,我不会将金塔顿直接给他们,而是将这笔钱投到麦糖生意中去呢?”陆庭安像秋日一样平静的湖水般说着。
“你的意思是?”聪颖的特鲁眼睛一亮马上明白了陆庭安此举的用意。
见特鲁明白了自己的意图,陆庭安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想让这笔钱动起来。”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
“第一,可以避免这笔巨额赏金落入赌场和黑帮手里。”
“第二,保证温尼尔商会接下来麦糖产业的扩展有充足的资金。”
“第三,可以加强和盟友之间联系、不断示好玛佩尔、邓肯等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额外的6000金塔顿直接给玛佩尔等佣兵团的中上层呢?不作为投资投到麦糖生意中去呢?这可是一大笔钱呢。我克莱夫家族大半年的利润也就这个数。”特鲁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开口询问。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陆庭安用平和的语气答道。
“给钱,那就是一次***,感情会升温,但不至于让玛佩尔等领导者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