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由西向东行驶,列车开始减速。包厢内,颜家康站起来对单峰、胡伯庸道:“列车在前方车站加水,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我们下去活动活动,然后再详谈。”
说话间列车停稳,3人下车踏上站台。8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地面如同蒸笼。站台上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仙桃,仙桃!熟透的仙桃,熟透的仙桃!”“莱阳香梨,快来品尝!”“单兄,胡先生,听说这里的桃果不错,我等何不解解馋!““这个季节,莱阳的梨更好吃!”单峰道。顏家康和单峰选择吃梨,胡伯庸选择吃桃。
不久,站台值班员挥动绿旗,车头传来汽笛声。“火车要开了,站台上的旅客赶快上车!”一名车站值班员手拿着铁皮喇叭,扯着嗓子喊叫。三人上车回到包间,列车又开始慢悠悠的行驶。
“车速只有30多脉,简直就像蜗牛在爬!”“葛兄,我感觉火车挺快的。不过你说这脉是什么意思?”“就是每小时跑多少里的意思,此是外来语!”“拜托,以后能不能说听的懂的。我知道你博学,可总是让我等迷惑不解!”单峰埋怨。
”胡伯庸笑道:“大人特立独行说新词,老夫以为很有新意,单老弟没有必要侨情。”“单兄,胡先生作为老朽都能接受新生事物,你也要学会适应。”“葛兄,情报系统那些新名词,就够我头疼的,我可是把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还是言归正传,青岛方面已经证实林祖仁在青岛不仅开烟馆,他还开了一间珠宝行,另外在德国区购买了一座洋楼。”
胡伯庸道:“莫非他的珠宝都是从京城运出来的,我曾有耳闻,皇宫里的太监时常从里面往外偷窃珠宝,宫外有专门的人收购。”“你是说他的珠宝都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单峰大吃一惊。颜家康道:“林祖仁能在青岛经营珠宝行,说明他的货源很丰富。此番你去青岛一定要查清楚,他在青岛买卖的真实情况。”
胡伯庸道:“葛大人,老夫建议也要从京城密查,尤其是他的押银队在京城于什么样的人接触,都要密切监视。若是查实他的非法行为,大人可以巧取一笔不义之财。”“胡先生说得对,如果林祖仁真的是里应外合干非法勾当,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夺取其财富为我所用。周村集资经办电厂,他入了五分之一的股份,而且不显山不漏水,的确富的流油。”三人密谋,形成了一个方案。
火车到达淄博已近黄昏,颜家康、胡伯庸于单峰告别下车,单峰只身一人前往青岛。二人在官家客栈下榻。次日,颜家康独自面见宋时远。时下,淄博的电厂、面粉厂已破土动工,颜家康于德国洋行斡旋,获得贷款购买设备,事情很顺利。此番,不知道宋时远让他来淄博有何事,内心忍不住犯嘀咕。
出乎意料,知府宋时远破例亲自到门前迎接。“下官拜见宋大人!”颜家康见礼。“葛县令不必拘礼,请!”宋时远上前携手格外亲热。宾主进入大厅,宋时远吩咐摆上酒菜,为颜家康接风洗尘。酒菜端上来,宋时远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颜家康有些诧异。宋时远道:“葛县令,我要祝贺你!”“宋大人,下官迷惑,不知有何喜事。”
“葛县令,这里有一封信,你先看一下!”颜家康接过信打开拜读:葛云飞乃大清英才,我辈后继有人,可喜可贺!落款慰廷。颜家康急忙站起来道:“宋大人,下官何德何能,让袁大人赏识!”“葛县令,袁大人对你非常赞赏。尤其是你促成德国洋行对淄博电厂和面粉厂的分期贷款,以及购买机器等事宜,给予高度评价。袁大人说,朝廷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办到了!”
“宋大人,请转告袁大人,下官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效忠!”“不妥,这话对我说可以,对外人千万不能这样说!”“下官甚记!”颜家康心中窃喜,毫无疑问,自己已经进入袁世凯的势力范围。几杯酒下肚,宋时远道:“葛县令,你的见识不凡,时下什么买卖最赚钱?请直言不讳!“军火买卖最赚钱!”宋时远闻听眼睛一亮道:“老夫也有此意,如何不显山不漏水倒腾军火?”
颜家康猜想,自己煽动的蝴蝶翅膀已经发生化学变化。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宋志远不可能到淄博赴任,看样子是袁世凯要做军火买卖,显然他是想利用自己于德国人的关系倒腾军火。自己打算造枪,这个不能让给袁世凯,对了让袁世凯造炮,顏家康灵机一动。“葛县令,是不是为难?”“宋大人,倒卖军火不是长远之计,要干就自己生产兵器。”
“自己生产兵器,这不是开玩笑吧。大清汉阳兵器厂乃举国之力都步履艰难,我等生产兵器岂不是天方夜谭。”“宋大人,下官绝不是信口雌黄,愿以项上的人头担保!”“你说说造什么兵器划算?”“时下大清缺火炮,我们就造炮。”“你能造炮?“宋时远挺直身子。”大人,造炮必须购买德国人的设备,可是德国人推销军火,是不会把造炮的设备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