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林并不是一线当红的巨星，计划得这样周详，对方明显并不是冲着汪海林本人来的，而是冲着整个公司。这是一石二鸟。时川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之一，而汪海林的事情一爆出来，会使得电影阵容更具有话题性，而对于影片本身，几乎没有什么不利影响。
CoCo心想，只怕在自己替汪海林争取到影片角色的时候，新锐娱乐就已经在不动声色地谋划布局，而可可，正巧成了他们的棋子。
她本来不放心将汪海林单独留在酒店，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看新闻。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正好补一觉。”
他的神色还算平静，CoCo略略放心，跟剧组一起去了发布会。
她和贺景阳搭同一部车子，他问她：“汪海林还好吗？”
她点点头，这时候才有机会用手机上网看看新闻，自然说什么的都有，不堪入目的字句也很多。
贺景阳说：“做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这样一天。万千宠爱在一身，突然有一天，从最高的高峰上跌下来，人人都痛踩你一脚，巴不得你永世不能翻身。讨公众的欢心太难，可是让公众讨厌，却又太容易。”
CoCo完全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匆匆看过新闻标题后，就打给酒店：“能不能帮我订两张机票？”
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网上说得如此难听，汪海林看到迟早会崩溃。
她对贺景阳说：“明天的行程我不陪你走了，我让公司的同事过来接手。”
“你跟汪海林先回去？”
她点点头。
“也好。劝他想开一点，新闻这种东西，半个月后就被人忘了。”
发布会上自然亦十分热闹，不少记者撇开了剧组来问余CoCo。她笑着打太极挡回去：“今天只请江导和主演讲我们的电影，余下的问题不回答。”
人人都在问汪海林的角色和戏份，他虽然不在这里，却反倒成了中心话题。
江导从来很仗义，说：“汪海林是个很努力的演员，影片中的角色他完成得很好。他一直非常用心地琢磨剧本，就表演而言，他表现得很好很优秀。”
晚饭CoCo没有跟剧组去吃，她自己打车出去到处找江浙菜馆子，终于找到一家。
她打包出来，却不拦出租车，反倒走到路边停着的一部汽车边去，腾出手来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把车窗摇下来，有点尴尬地对着她笑。
“别跟了，我出来给小贺买吃的。他挑食，晚上一准儿没吃好。”
记者笑嘻嘻地说：“您对艺人真好。”
或许是一语双关，反正她只装听不懂。
从前都是她带的艺人被跟拍，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也有被跟拍的一日。
她回到酒店，仔细留意并没有发现尾巴，仍旧上楼绕了一圈，才到汪海林的房间去。
她对汪海林说：“还是温的，快吃吧。”
汪海林看着她打开简易食盒，一样样菜拿出来，不由得说：“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
“我做过你的助理啊。”CoCo不以为意，“当然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哗，哪里有很多年，我有没有那么老？”CoCo故意放轻松语气，“别借机打击我的年龄啊。”
“CoCo？”
“什么？”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够从助理去做宣传，然后又当经纪人，而且为什么老板会把小贺交给你带，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很用心，做助理的时候你就用心，到现在，你仍旧是全力以赴。”
CoCo倒有点不好意思：“笨鸟先飞，既然不够聪明，只好加倍努力了。”
“以前我总是说自己喜欢演戏，总觉得别人不会明白，原来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比如你喜欢你的工作，所以你才做得好。”
CoCo将筷子交到他手里：“快吃饭吧。”
汪海林没什么胃口，可是她特意去买了他最喜欢的菜，他只得勉强吃了一些才放下筷子。
CoCo说：“明天剧组继续走，我陪你先回北京。”
“好。”
“还有，小贺叫你加油，他说新闻这种东西，半个月就被人忘了，叫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汪海林点点头。
第二天剧组走后，CoCo和汪海林分头去机场。
果然有辆车一直跟着她到机场。
她换了登机牌就过安检，独自一个人进候机厅。
没一会儿汪海林也进来了，她问他：“还好吧？”
他点点头，说：“没遇见记者。”
飞机落地后她一直将汪海林送回家，叮嘱他：“这两天你别出门了，也别看新闻，什么都别做。”
他点头。她不放心，跑出去买了两张游戏碟，还有两部电视剧DVD，重新拿上来给他：“你在家玩游戏好了。”
“好。”
“所有的事情我会替你去处理，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但你不要关注新闻，好吗？”
他像小孩子一样乖乖答应：“好。”
CoCo回到公司，小薇还在住院，千头万绪等着她去梳理。她在茶水间泡咖啡，怔怔地看着饮水机出神。这一击几乎致命，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化险为夷？
事态已经不可收拾，连可可以前工作过的洗浴中心也被掀出来。
网友们对人肉搜索已经得心应手，可可的照片发得到处都是。
而电影即将上映，所有的报纸、周刊也纷纷拿此事来做文章。
她在公司加班到很晚，走的时候已经没有旁人，只有走廊的路灯静悄悄地亮着。
她搭电梯下楼，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顾凉打电话给她：“今天在哪里？”
自从她开始漫天飞，他总是在这个时候打给她。
“公司加班。”
他很意外，问她：“怎么回来了？”
“临时出了点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