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他们见到江云溪他们带了一个女人进来,正奇怪着,江云溪便将一个大概告诉了太后他们。李春花第一次被带进这种场合,有些紧张。但是见到太后以后,就立马跪倒在地哭想要诉了冤情。太后不着急,他见李春花这模样太可怜,女人总是容易同情女人,何况现在太后的小辈都在这里。她赐李春花在一个小凳上坐下来,让她慢慢诉说。
原来是这样的……
那天,不夜城的赖县令正在后堂陪着姨太太闲聊,忽听衙门口有人击鼓鸣冤,他一把推开姨太太,懒洋洋地起身换上自己的官服官帽,前去升堂。衙役将喊冤人带上堂来,赖县令仔细一看,却是个年轻女子,她全身穿着雪白的孝服,生得五官端正,脸上满是泪痕。赖县令威严地问:“告状的就是你吗?你状告何人?”
女子就是李春花,李春花回答道:“民女告的是生身父亲!”
“哦?”赖县令愣了一下,然后把惊堂木一拍,“混账!自从盘古开地天,哪有女儿告父亲的!你叫什么名字,因何告你父亲?”
李春花哭着说:“民女李春花,嫁夫汪大江,我夫是木匠。我俩成亲后感情甚好,谁料我父亲嫌贫爱富,逼迫民女离婚再嫁,我不从,他竟将砒霜放在酒里,毒死了我的丈夫!”
李春花诉罢,号啕大哭,赖县令一下子愣住了,等回过神来,他也有些愤愤不平:哪有这样的岳父,竟狠心毒死自己的亲女婿,手段也太残忍了!不怪这女儿要来告状,亲夫被毒死,冤仇不共戴天哪!他正要从签筒里抽签喊“传被告”,可突然想到:不对!这女儿告生身之父的状,我怎能准?要是准了,岂不是违背了五伦,大逆不道,我这个县令还能当吗?于是伸向签筒的手又缩了回来,并且又一次拍响了惊堂木:“李春花!你可知道,天下之人无不是父母所生,你状告父亲,是违背五伦,大逆不道的,本县岂能准你的状!”
大堂两边那些衙役,手持刑具齐声喝起堂威,吓唬李春花。李春花为夫申冤心切,毫不畏惧,哭着喊道:“人命关天,你县大老爷就不管了?”
赖县令顽固地说:“女儿告父,是以下犯上,本县就是不准你的状!”
李春花收住眼泪,斩钉截铁地说:“县里不准,我告到府里,府里不准,我告到省里,省里再不准,我就上京告御状,我就不信人命大案没有人管!”
赖县令恼怒地说:“女儿告父亲,你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不会准你的状!”
李春花两眼圆睁,盯住赖县令:“我要是告得准怎么办?”
赖县令把公案一拍,大声喝道:“要是有人准了你的状,本县就围着你磕头转圈,叫你三声姑奶奶!”说罢袖子一甩,退进后堂去了。
李春花离开洪雅县,来到不夜城的上级上告,果然如赖县令所料,知府拒不受理。李春花又告到泷泽按察司,那边的大人也驳回了状子。李春花气红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上京城告御状去了。
说起告御状,却又谈何容易!从不夜城到北京,千里迢迢,一个年轻女子,又孤身一人,一路上要冒多少风险,但是李春花夫妻情深,仇恨毒如蛇蝎的生身之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定要为死去的丈夫报仇申冤!她不怕天遥地远,历尽千辛万苦,硬是从不夜城一路走到了京城。
说完之后,李春花已经是泪流满面。江云溪目瞪口呆,原来世界这么混乱的吗?太后则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我问你,你的父亲与丈夫,你与谁最亲?”
“若是民女的父亲没做出此等禽兽行为,便是家庭和睦。就因为他……”李春花哽咽了许久,才说,“我与我的父亲仇恨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