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苟十步是被一阵笛声唤醒的。
那笛声有些空灵,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凉,他的神思随着笛声仿佛在梦中飞回了那塞北荒凉的小院当中。
小院当中屋舍极为简洁,唯有一处有些破败的小房子下,站着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
他很瘦,肤色苍白,坐在院落中翻看着一本古书。
似乎忽然察觉到了面前站着人,那中年人猛地抬头,神色中带着怒意:“你怎么还不起床修炼!”苟十步猛地惊醒。
他站起身,使劲揉了揉脑袋,抬头望去,发现朝暮坐在崖眫的一块青石上,却也不是吹笛,只是不知从何处摘来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就吹出了那曲子。
朝暮见苟十步醒了过来,手轻轻一挥,那片树叶就随风吹走了,他一个跃身,从崖眫来到了苟十步跟前。
“醒了?”朝暮平静地问。
“黄师兄呢?”苟十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黄师兄。
“他去后山处理一些门中杂务了。”
“那个掌门怎么还在修炼?”苟十步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教我刀诀啊?”
朝暮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掌门收你为徒,自然不会少得了对你的教导,我想现阶段的修行,还不足以掌门亲自出手教导吧。”
苟十步挠了挠头:“也对。走,去那无忧峰的经阁看书去。”
朝暮白了他一眼:“不能先洗漱一番再去?”
“对对对。”苟十步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凌乱的面容,急忙点头。
就在二人离开的后一刻,一道青色流光出现在问天峰顶,来人正是清元峰峰主徐言。
朝暮自从答应入他清元峰后,还未去山峰报道,这让她有些恼怒。
从来只有她放别人鸽子,哪有她被人放鸽子的道理。
徐言越想越气,竹林上的寒翠鸟却在一旁欢快地歌唱,这让她不免觉得好生烦躁,轻挥流云袖,一跺脚,向远处相邻的寒灵峰飞去。
今日,不管朝暮在何处,她都要将他找到,带回清元峰认错。
当黄瑞凯处理完琐事回到峰顶时,不免有些错愕,山顶的翠竹被一道道清秀的剑意斩碎地七零八落。
一旁的寒翠鸟好像刚刚才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有些委屈地对着眼前这位掌门首徒告着状。
黄瑞凯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们,要怪你们就怪刚来的那位朝师叔。”
而此时,一个书童打扮模样的人正牵着一匹满是疲态的老马,上面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衣书生,背着一个书箱,慢悠悠地向玄天宗走去。
“小师叔,听说咱们门中新出了一位师叔,好像辈分比你还大一截”书童语气中有些责怪“让你当年要出去云游,你偏不听。”
书生讪然一笑:“没准儿那家伙实力也比较强呢?”
“小师叔你不是尽得师祖真传,会那望气之术吗?你看一看这个年轻人的气,算一算他能走到哪一步”书童冲着玄天宗的方向摆了摆头。
书生将轻轻一挥手,凌空作势打了一下书童的脑袋:“说了要叫公子,别叫小师叔。”
书童却像真的被打到了一般,捂住了头:“我回去一定去后山找师叔祖,告你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