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来者不善,所以言辞倒也颇为小心。
“你们几个,应该就是松江茶庄的江城,魏塘瓷器的陈牧宽......!”黑衫人目光转动,“我家主人让你们过去一趟。”
他声音颇为冷淡,而且很不客气。
陈牧宽忍不住道:“你是谁,你的主人又是谁?你让我们过去,我们就要过去,凭什么?你家主人要想见我们,让他自己过来就是,我们没空过去。”
黑衫人淡淡道:“现在不过去,你们就没有机会再过去。”
“你在威胁我们?”朱雨辰沉声道。
黑衫人冷哼一声,道:“几个跳梁小丑,还轮不到我来威胁。”抬手道:“船已经在下面等候,现在就走......!”加了一句:“在场的人,全都要去。”
段沧海往前踏出一步,杨宁却已经抬手拦住,笑道:“既然有人邀请我们喝酒,不去白不去,走,大伙儿都去瞧瞧,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大的排场。”
那黑衫人盯住杨宁,又瞥了段沧海一眼,微顿了顿,却并不多言,走到船舷边,双臂一震,腾身而起,如同鹰隼般从船舷边跳下去,稳稳落在了下面的小舟之上,那小舟连晃也没有晃一下。
跟随黑衫人上来的那几人立刻分成两列站在楼梯口,一人沉声道:“走吧!”
朱雨辰犹豫了一下,终是率先走过去,其他人也只能跟随,袁荣看向杨宁,正要说话,杨宁已经微笑摇头,示意袁荣不必多说,跟了上去。
画舫下早有数只小舟等候,几人上了小舟,很快就到了一艘十分华丽的画舫边上,这艘画舫比之珍珠所在的那艘画舫要精美华丽得多,虽然没有舫王那般庞大,但装点的似乎比舫王还要精美奢华。
刚一上船,便瞧见船舷边每隔几步远就有一名佩刀的青衣男子,环绕船舷的一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些青衣男子都是单刀在身,神色冷然肃穆,每个人都如同石雕一般,动也不动。
这艘画舫,倒像是一艘军舰,杀气森然。
朱雨辰等人一上船,瞧见这阵势,就知道那黑衫人的主人一定来头极大,就感觉浑身泛寒,颇有些心惊胆战,便是袁荣也皱着眉头,只有杨宁气定神闲云淡风轻,背负双手,四下打量,似乎在观赏这艘画舫的装潢,段沧海佩刀跟在杨宁身后,神情肃然。
“交出兵器。”一行人在一名青衣人的带领下,走到楼梯口,其他几人上去过后,段沧海刚准备上楼梯,便被一人拦住。
段沧海淡淡道:“你自己来拿!”
那青衣人脸色一冷,伸手就往段沧海腰间的佩刀抓过去,指尖还未碰到刀鞘,却感觉一股凌厉劲风已经照着自己的脑门子袭过来,此人反应倒快,急忙后退一步,抬头时,却发现一只铁拳就在自己的眼前几寸处,对方只要再往前打出一些,便可击中他面门。
“呛呛呛!”
拔刀之声顿起,边上数名青衣人已经欺身上来,速度极快,已经将段沧海围在当中,刀锋俱都对着段沧海。
杨宁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笑道:“他们要夺你的刀,除非你死,否则能杀几个是几个,杀死人后我来负责。”
朱雨辰等人听到身后动静,都停下来转身俯瞰,瞧见数人拿刀围住段沧海,都是大惊失色,可是听到杨宁所言,更是瞠目结舌,此时的情状,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一看就知道后台很强,占尽优势,实在想不到在这种情势下,杨宁竟还敢这般说。
他们到现在也只是知道杨宁是袁荣的朋友,或许身份也不会低,可毕竟不知道杨宁真正底细。
段沧海得到杨宁的吩咐,本来严峻的表情却是舒展一些,笑道:“这几个小崽子,倒也不难对付。”
那几名青衣人都是脸色厉色,有人喝道:“先拿下了!”
便有人挥刀要上,忽听得一个冰冷声音道:“住手,让他上来!”
杨宁抬头,瞧见先前那黑衫人正站在楼梯口,这群青衣人对他显然十分的敬畏,一声令下后,几名青衣人立刻退散开去。
杨宁缓步上梯,心中却是想着,在这秦淮河上,怎会出现这般声势的画舫?他本怀疑叫朱雨辰几人过来的就是那江随云,可江随云即使富甲天下,却也不可能有胆子在京城的秦淮河上如此招摇,炫富可以,但是带领大批带刀护卫,那就是自寻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