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微微一笑,向袁荣道:“卖身契送过来,这条画舫也归珍珠姑娘,一条画舫应该能值不少银子,如何处置,就由珍珠姑娘安排。以后怎么走,你和珍珠姑娘商量着办,我也不好多插手,不过珍珠姑娘以后的安危,你袁荣当然要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来。”
袁荣目光坚定起来,道:“侯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杨宁这才向珍珠道:“珍珠姑娘,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珍珠立刻道:“侯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杨宁背负双手,径自走到船头,其他人都是心领神会,远远拉开距离,并不靠近过去。
秦淮河上依然是灯火辉煌,杨宁此时却发现,淮南王世子所在的那条画舫,已经荡漾开去,远离舫王这边。
“珍珠姑娘,我问的话,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你如果知道,愿意告诉我,就告诉我,如果不方便说,我也不强求。”杨宁缓缓道:“我知道这两年你受了很多苦,我想问你,你对丁易图这人是否很了解?”
珍珠娇躯一震,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侯爷,丁易图在外人面前,装扮的豪爽大度,而且慷慨大方,可是......可是私下里,这人心胸狭窄,而且.....而且心狠手辣。”
“他和窦连忠交往很密切?”
“是。”珍珠道:“窦家在京城有很多的产业,秦淮河上有许多画舫都是窦家所有,除此之外,窦家还有许多的店铺,亦有多处乐坊。窦连忠有时候会三更半夜派人将丁易图找过去,有时候也会亲自找窦连忠,两人说话的时候,从不让外人在场。”
杨宁微微颔首,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窦连忠手里有许多乐坊,而且秦淮河上有许多的姑娘被他操控,你可知道,乐坊里和画舫上的姑娘,大都是从何而来?”
珍珠怔了一下,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不方便说,我不勉强。”杨宁温言道。
珍珠四下里看了看,靠近杨宁一些,轻声道:“侯爷,珍珠只是一个弱女子,有些话.....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是....可是侯爷对珍珠有再造之恩,珍珠怎敢隐瞒。侯爷,你询问这些,是不是.....是不是想要对付那帮畜生?”
“哦?”杨宁笑道:“你觉得我会与他们为敌?”
珍珠苦笑道:“侯爷,珍珠今日虽然与你初见,可是侯爷嫉恶如仇,为人义气,珍珠是看在眼里的。那帮畜生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侯爷一定是想要对付他们。侯爷,恕我直言,这帮人势力太强,侯爷还是......!”
“你是担心我斗不过他们?”杨宁微笑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想知道多一些事情。”
珍珠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侯爷,珍珠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患了重疾,无钱医治,我只有卖了自己给父亲治病。被人买了之后,就被送到京城,然后被关在屋子里,学习琴棋书画,直到四年前的花后之选,才第一次到了秦淮河。”
“如此说来,他手下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如此而来?”
珍珠压低声音道:“丁易图虽然表面上是镖局,可是借着镖局的幌子,做了许多坏事。半年前,丁易图将我找过去,那天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在折磨我,还说.....还说他就喜欢看我遍体鳞伤的样子,别人想让他折磨他都没兴趣。他还说每年他从外地带到京城的姑娘不计其数,秦淮河上有一半的姑娘都是他带过来的......!”
杨宁目光冷厉,冷笑一声。
“他喝多了酒,和平时就完全不一样,就像一条疯狗。”珍珠恨恨道:“他说这些女人在他眼里和猪狗没什么两样,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反正每年都有新人过来,死上几个人就像死了几只臭虫,没有谁会关心。”
杨宁微微颔首,轻声道:“也就是说,窦连忠经营的乐坊还有秦淮河上的画舫,那些姑娘都是旭日镖局提供。”顿了顿,问道:“珍珠,你可听说最近有新的姑娘送过来?从北边会泽县那边过来的?”
珍珠摇摇头,道:“他每个月都会派人找我过去,多时两三次,少时也就一次,每次喝完酒就折磨我,说的话也都是一样,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顿了顿,才道:“不过上次他找我去,凶神恶煞,说有一批从北边送来的姑娘被人半道劫走,坏了他的大生意......!”看着杨宁,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被劫走的那些姑娘是不是从会泽县过来。他虽然喝醉酒后口不择言,但是.....但是却从未说过那些姑娘是从哪里运来。”
“你可知道他通常会多久运一次人过来?”杨宁看着珍珠眼镜。
珍珠立刻道:“这个我知道,通常两三个月会从外地借着镖队暗地里带一次姑娘,最短间隔也要两个月。”
杨宁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是至关重要的信息,有这条信息就可以完全确定,旭日镖局被劫走的那次,按照时间上推算,正是小蝶那群人,如果珍珠提供的消息没有错误,小蝶确实是被人半道劫走,并无进京,如今是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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