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神色看起来虽然还算淡定,但是眼眸深处却是阴鸷森然,扭头看了淮南王一眼,见得淮南王似乎也有些紧张,冷笑一声,淮南王似乎听到声音,扭头瞧过来,忠义侯却已经转过头,看着点兵台。
“薛翎风,谁胜谁负?”隆泰虽然居高临下对点兵台上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但毕竟还是有些距离,齐宁和江随云的对话,并无几人听得清楚。
薛翎风早已经到了观战台下,拱手道:“回禀皇上,这一局打和了!”
“打和?”
薛翎风道:“锦衣侯与江随云不分上下,两人都同意这局算打和。”
隆泰听得双方打和,眉宇间泛起一丝欢喜之色,他本以为江随云既然击败了事前最被看好的瞿彦之,齐宁万不可能是此人的敌手,却不想齐宁第一阵竟然出人意料地与江随云战和,在隆泰看来,齐宁能够逼平江随云,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不愧是武勋世家的血脉。”忠义侯忽然道:“这位小侯爷的身手,倒是出乎老臣的意料,看来锦衣血脉俱都是天赋异禀。”
隆泰唇边微微泛起。
忠义侯突然夸赞起齐宁来,当然不是真的对齐宁有什么好感,无非是瞿彦之落败之后,忠义侯不想瞧见江随云获胜。
朝中两大派系,忠义侯和淮南王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而黑鳞营一旦重建,便成为京畿重地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无论是忠义侯还是淮南王,当然不想瞧见这支力量掌握在对方手上,此消彼长的结果是两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到的。
没有了瞿彦之,忠义侯自然将视线转向了齐宁,至少在忠义侯的眼中,黑鳞营宁可落在锦衣侯手中,也绝不能落在淮南王势力的江随云手中。
淮南王却已经笑道:“锦衣侯剑术确实了得,他出身武勋世家,有此剑术,其实本王倒也不算太惊奇。只不过这江随云出身商贾,却也练成如此刀法,更是难能可贵。”
点兵台手,江随云和齐宁都已经徒手对立,双方在兵器上拼斗的险象环生,此时都将对方视作劲敌,不敢稍有疏忽。
忽听得江随云轻喝一声,整个人已经轻飘飘到得齐宁身前,照着齐宁已经拍过来。
齐宁立时便感觉一股浑厚掌力迎面而至,不敢稍有马虎,也是低喝一声,双手呈掌,向着江随云迎了上去。
江随云这时候却不再装模作样掩饰功夫,一出手便十分的凌厉,齐宁吃惊之余,晓得自己从前那套散打功夫根本不可能与之相抗,他虽然体内储存了颇为深厚的内力,而且得到中年怪人的提点,懂得了内力外发的窍门,可是目下却也只是一套推山手傍身。
他两手平推出去,正是那中年怪人传授的推山手招数。
江随云显然对齐宁还是有些忌惮,掌风虽然凌厉,却也并没有全力出手,那些懂得门道的高手一瞧,便知道江随云是在试探。
齐宁和江随云兵刃相斗之时,众人看在眼里,虽然觉得这两人的招法怪异,但却也是颇为精彩,此时看到两人拳脚相争,一上手似乎也是与寻常人不同,不过相较而言,齐宁的拳脚套路显然更为平实一些。
江随云外形英俊潇洒,这拳脚施展开来,却也是轻灵飘逸,在招式之上,显然比齐宁更有观赏性。
两人拆了十来回合,一开始双方都还是有守有攻,似乎是平分秋色,可是十余招过后,江随云的攻势便逐渐凌厉起来,而且招招逼人,齐宁显然已经有些吃力,被江随云逼得连连后退。
这套推山手在齐宁看来,实际上就是一套升级版的格斗术,如果是平常人,以推山手应付,便是十个八个也未必不能收拾,可是江随云显然是拳脚功夫极为厉害,两只手掌就如同两条眼镜蛇一样,扭曲盘绕,且不说齐宁对这套推山手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练得纯熟无比,也未必能够应付。
齐宁翻来覆去只有推山手能够打出来,越打越吃力。
此时已经意识到,方才与江随云比剑之时,剑图上的剑招看似不是很多,但真要实战起来,却是包罗万象,江随云内一次出刀,齐宁都能立刻想到剑招应对。
可是此时比斗拳脚,一开始齐宁还能以推山手招架,甚至有攻出的机会,可是二十招过后,齐宁非但已经没有回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功也是难以为继,而江随云显然瞧出齐宁在拳脚功夫上十分一般,出手更是凌厉迅疾,若非齐宁借着逍遥步时而闪躲,只怕早已经被江随云击中。
台下段沧海和赵无伤却是焦急万分。
段沧海见到江随云出手也越来越凶狠,而齐宁左闪右躲,显得有些狼狈,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恨不得自己上去助战。
“段二哥,姓江的是不是千蛇掌?”赵无伤瞧了一阵,终是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