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情形离开皇宫,赤丹媚并不耽搁,全身戒备,出了宫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走道,瞧见一名兵士牵了一匹马到得不远处,随即留下马匹,迅速退开,齐宁暗想这东齐人服务倒是周到的很,这是担心赤丹媚走不出鲁城,特意备了一匹马。
这匹马一看就是皇家御马,膘肥腿长,打着响鼻,马背之上,甚至备好了马鞍,齐宁轻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他们服务如此周到,会不会是马鞍上有什么东西?”
赤丹媚也不废话,拉着齐宁过去,匕首此刻却是顶在齐宁身后,道:“你上马!”
齐宁回过头,没给赤丹媚好脸色,这赤丹媚竟是想让自己做小白鼠,这时候在宫门处尚有诸多兵士瞧着,知道这场戏只能演下去,上前翻身上马,赤丹媚也不犹豫,翻身上了马,坐在齐宁身后,从怀中取了一只瓶子,两根玉指捏碎瓶子,里面几颗丹药落在手掌中,仰首服下,这才吩咐道:“走!”
她一手拿着匕首,为了身体在马背上的平衡,另一条手臂便不得不环在齐宁腰间,身体贴近,她虽然一声侍从衣衫,包裹的严实,但柔美的娇躯还是让人很容易感受出来,齐宁拿着马缰绳,知道此地倒也不可久留,一抖马缰绳,飞马驰出,顺着青石道路向前飞奔。
身后倒是没有兵士追过来,赤丹媚对鲁城的地形却是十分的了解,在后指挥道路,皇家御马的脚力倒是非比寻常,速度奇快,穿过十来条街道,终是到了鲁城南城门,城门早已经打开,宫中发生的事情,城门处并不知晓,见得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便有兵士呼喝叫喊,赤丹媚沉声道:“冲出去!”
齐宁也不含糊,催马而出,快马如电,门前的守卫纷纷闪躲,齐声叫喊,忽听到一人叫道:“那是宫中御马。”众人都是一怔,怔了一下,齐宁却已经骑马飞驰而去。
马不停蹄,身后也无人追赶,不知道是否宫中有令,一口气驰出十余里地,回头看时,鲁城轮廓已久,但也确实拉开了距离,此刻骑在官道之上,齐宁微微放缓马速,道:“已经出城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可不能再陪着。”
只感觉赤丹媚那柔软的绵躯帖靠在自己身上,那只手也依旧环在自己腰间,却并无说话,不由勒住马,扭身回头,赤丹媚手臂却已经松开,整个人却已经歪倒向马下斜落下去,齐宁吃了一惊,急忙探手拉住她手臂,此时却看到,她双目已闭,整个人竟似乎昏迷过去。
齐宁皱起眉头,四下里看了看,对面远处有车辆正往这边过来,显是往鲁城过去,这时候自己若是丢下不管,便只能将赤丹媚丢在路边,他相信东齐官兵很快便要尾随而来,到时候便无需花费任何功夫,轻易将赤丹媚抓住,若是如此,自己在东齐皇宫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
齐宁微一沉吟,瞧见赤丹媚脸上肌肤微有些蜡黄,甚至有些粗糙,知晓这定然是易容改装,伸手抹在赤丹媚脸上,颇有些粗糙不平,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面具取下,叹了口气,道:“老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次你欠我的人情,只怕一辈子也报答不完。”一条手臂向后内环,抱住赤丹媚,策马飞驰,行出几里地,见到边上有岔道,径自舍了官道往岔道过去。
皇家御马耐力惊人,齐宁也不知道赤丹媚伤势究竟如何,只能是放马飞奔,他对东齐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要遇到岔道,便即拐进去,这般竟是走了两三个时辰,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忽见到天色昏暗下来,又行片刻,天空中隐隐响起雷声,齐宁皱起眉头,心想霉运当头,这天公也不作美,本来好好的天气,现在看来,定是有暴雨袭来,随即却又想到,若是下起暴雨,东齐人倒不好追赶。
果然,不到半柱香时候,豆大的雨点从空中倾盘而下,只片刻见,四下里都是一片雨幕,根本辨识不出方向,齐宁对道路本来就不熟悉,现在又是在茫茫雨幕之中,更是无法看清楚方向,只是记得住鲁城方向,只要不往那边过去就好。
没过多久,两人衣衫俱都被打湿,如今已经是夏日,无论齐宁还是赤丹媚,衣衫其实都是十分单薄,被这倾盘大雨一浇洒下来,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齐宁倒也罢了,赤丹媚的身材本就凹凸有致,这时候衣衫紧贴在身上,却也将她那曲线起伏的身线轮廓勾勒出来。
齐宁心知赤丹媚身受重伤,此刻在昏迷之中,若是再被这大雨淋湿,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加重伤势,这时候四周朦胧一片,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躲雨的地方,忽瞧见左前方一片白茫茫,其间有几处黑点,纵马吃惊,却发现前面竟是一条河流,那白茫茫一片却是河面,几处黑点,是停在河边的几艘小船。
河边并无人迹,瞧见其中一艘船倒是颇有些宽敞,盖有乌篷,到得河边勒住马,下了马来,小心翼翼将赤丹媚从马背上横暴下来,赤丹媚头上的帽子早已经落下,扎着发髻,雨水打在她蜡黄的脸上,有几处污渍不堪,齐宁也顾不得着许多,抬脚在马屁股上踢了一脚,那马吃疼,叫了一声,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