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洛阳那边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北堂煜叹了口气,“可是在这里不能耽搁。咱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两天,若是再耽搁下去,皇位只怕就被别人夺了去。”
北堂风立刻冷笑道:“早知道老五老六心术不正,皇叔,当初就该劝父皇将他们调离洛阳,这下子倒好,父皇驾崩,那两个逆贼要篡夺皇位,还派人来追杀咱们,等我领兵回了洛阳,定要将那两个逆贼碎尸万段。”
“他们手里都有兵马,近水楼台先得月。”北堂煜道:“你必须马上启程,尽快赶到汉中出关,只要到了咸阳,你便可以和你舅父从咸阳领兵出发,前往洛阳拜祭皇上。朝中都知道皇上一直属意你继承皇位,你有了这样的名义,再加上你舅父手里的数万兵马,足可以夺回皇位。”
齐宁听到这里,终是明白,原来这一行人目的地并非汉中,而是要前往咸阳,只不过是要从汉中经过而已。
汉帝驾崩,皇子争位,如今的洛阳正是兵火正炽,北堂风显然不敢在这种时候返回洛阳。
听北堂煜的话风,北堂风还有一位舅舅镇守在咸阳那边,而北堂风前往咸阳,却是要借助那位舅舅的兵马回洛阳夺取皇位。
齐宁眉头微锁,但一瞬间便即舒展开,这时候也终于明白北堂风为何会来到襄阳。
毫无疑问,咸阳地处西北方向,北堂风在东齐之时,要去往咸阳,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自然是从汉国境内穿行,可是与他争夺皇位的其他皇子显然想到这一点,也必然会派人守住各处必经之道,从东齐穿过汉境往咸阳去,当然是凶险万分,只怕还没有到一半,就死在路上。
北汉的五皇子和六皇子既然敢争夺皇位,那必然是有实力在手中,如果只是庸碌之辈,也就不会生出如此野心。
这两人争夺皇位之时,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一个身在东齐的四皇子北堂风,只怕汉帝一死,这两人便已经派出刺客前往东齐行刺北堂风,先解决了这个最大的皇位争夺者,然后两兄弟再一决雌雄。
不可从汉境穿行,另一条路就只能是进入楚国境内,绕一个大圈子,顺江而上,途经襄阳,然后转向汉中,再北上出关去往咸阳,这条道路自然会远上许多,也无法确保绝对的安全,但显然比穿越汉境要安全许多。
齐宁心知这定然是北堂煜所谋划的路线,以北堂风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这条线。
得知到北堂风的计划,齐宁却忽然觉得,如果北堂风能够顺利抵达咸阳,对楚国来说,倒未必是什么坏事情。
一旦北堂风到了咸阳,它的那位舅舅就有了旗号,必然会领兵入关前往洛阳,而洛阳那边也绝不可能眼看着咸阳兵马长驱直入,到时候必然是内战四起,北汉一旦内乱,国力消耗,对楚国来说当然是利好消息。
若是北堂风最终成功,顺利夺回北汉的皇位,以此人的才干,齐宁预测北汉必然会走下坡路,一旦失败,汉国经过一场内耗,也必然是元气大伤。
忽然之间齐宁感觉还真不能让北堂风死在襄阳。
只听北堂风道:“皇叔,这次幸亏有你,否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错,舅父手里还有几万兵马,到时候我领兵直接杀到洛阳,将那两个逆贼扒皮抽筋,皇叔,等我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谢你。”
北堂煜叹道:“你父皇一直属意于你,我也只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而已。”
“可是......!”北堂风犹豫道:“皇叔你不巧生了一场病,你现在看起来十分虚弱,长途跋涉,你可撑得住?”
“不用管我,大事要紧。”北堂煜叹道:“明天你们启程离开,留下一个人在这边照顾我就好,我病好之后,立刻赶过去咸阳与你们会合。”
北堂风一怔,道:“皇叔,你......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实在是迫不得已。”北堂煜苦笑道:“总不能因为我,耽搁了你的大事,老四,你们启程之后,路上不要耽搁,更不要惹是生非,一切低调行事,便是受了委屈,也要忍耐,等到了咸阳,一切都好了。”
北堂风走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才道:“皇叔,你该不会是想要舍我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