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当然是想借此机会将背后的真凶揪出来,所以自然是万事小心。
想到齐宁连神侯府都不信任,却让自己卷入此事,亦可见齐宁对自己的信任,白圣浩心中一阵感动。
“灰乌鸦这边就先交给你,如果有什么消息,你亲自通知我。”齐宁起身道:“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切莫打草惊蛇。”
白圣浩拱手道:“侯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但凡有什么线索,立刻禀报侯爷。”
齐宁收服了灰乌鸦,但知道这一切仅仅是开始,离开宅子,回到侯府之前,先摘下了人-皮面具,这才进府,已经是夜深人静,却见到正堂灯火亮着,走过去一看,只见到韩总管正坐在边角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死死抱在胸口,就像怀里藏着什么宝贝一般,歪着脑袋,正打着呼噜。
齐宁心下好笑,咳嗽两声,韩总管立刻被惊醒,见到齐宁,忙起身道:“候.....侯爷,您回来了。”
“怎么在这里睡下了?”齐宁温言道:“是否太过疲倦?三娘这几天养身子,府里的事情不好打理,也都靠了你。已经很晚了,先回屋歇着吧。”
韩总管忙道:“侯爷,老奴一直等您回来。”左右看了看,才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子银票来,“侯爷,天黑之后,就有人连续不断向府里送来银票,他们进屋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是他们老爷派他们送过来的银票。”双手呈过来:“老奴点了一下,总共是两万两千四百两银子。”
齐宁唇边泛起笑意,看来那帮官员倒也算是识趣,担心自己真的会登门要债,传出去不好听,所以都主动送了过来。
“侯爷,我问他们这是什么银子,他们也不说,转身就走。”韩总管道:“本来老奴是想去禀报三夫人,但三夫人养身子,谁也不见,这些银子又不知道如何入账,所以也不曾送到账房去,只能在这里等着侯爷回来。”
齐宁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下,问道:“老总管在锦衣侯府多少年了?”
韩总管感慨道:“老侯爷当年追随太宗皇帝平乱,家父是最早跟着老侯爷的人,只可惜早早就战死在沙场。老侯爷心好,派人送了许多银子抚恤家人,后来我年纪大了,家母吩咐我到京城来给老侯爷当牛做马,报答老侯爷的恩情。”想了一想,叹道:“都三十多年了。”
“如此说来,你在锦衣侯府已经干了三十多年?”齐宁问道。
韩总管点头道:“老侯爷和大将军一直照护这老奴,老奴虽然无用,却还是在府里一直当差。”感慨道:“如今府里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当年从江陵来到京城在侯府当差的,多年前不少人都已经回老家养老去了。”
齐宁心想韩总管在府里三十多年,那么锦衣侯府发生的许多事情,这老头肯定都知道一些,柳素衣莫名其妙地在侯府失踪,这韩总管未必不知道内情,但却也知道这时候不便多问,微笑道:“那你家人都在哪里?”
“当年老侯爷给老奴配了亲,生了两个儿子,大将军对我们韩家十分照顾,让我们在江陵买了几十亩地,我那两个儿子如今都在江陵。”韩总管解释道:“孩子他娘几年前过世了,好在老奴身体还硬朗,还能为侯府效力几年,等过几年实在不能动,若是侯爷准许,老奴便让一个儿子过来继续效命,老奴就回乡养老了。”
齐宁微一沉吟,取了五百两银票递过来,韩总管一怔,齐宁却塞到他手中,道:“这银子你拿着,是留着自己养老还是给孩子买地,那就由你自己做主。你在侯府辛苦这么多年,如今又要关照我,我自然不能亏待你的。”
“侯爷,千万不能......!”韩总管急忙将银票推回去:“老奴一家已经受侯府照顾几十年,这一辈都无法报答,这银子......!”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齐宁皱起眉头:“让你拿着就拿着,只是不要对外宣扬,免得大伙儿说我偏袒你。”
韩总管眼眸中显出感激之色,犹豫一下,终是收起来,道:“侯爷大恩大德,老奴.....老奴这辈子是报不完了。”
“已经很晚了,你先去歇着吧。”齐宁微笑道:“你年纪也大了,平日里不要太过劳累,能让别人分担的尽管派他们去干,自己也要保重身子。”
韩总管声音哽咽:“侯爷.....侯爷和当年的老侯爷一般,对.....对咱们这些下人都是关护有加。”眼圈微微泛红,忽地想到什么,忙道:“侯爷这么晚回来,还没吃东西吧?之前三夫人倒是派人嘱咐过,若是侯爷回来太晚,给你熬一碗红枣粥喝,吃了红枣粥容易入眠。”
齐宁心中一个激灵,立时便想起顾清菡之前嘱咐过自己,若是有人送来红枣粥,那便是暗号,自己当晚便要悄悄往顾清菡屋里去,如此说来,顾清菡是让自己今晚偷偷摸摸去她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