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刑部主官可以去找首辅商议,也可以自行其是,是不是这个道理?”
韦御江正色道:“正是。自太宗皇帝开始,朝廷的政令下旨到各部衙门,各部衙门各尽其职,办好朝廷交代的事情,除了皇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六部衙门之上任意指使。”
齐宁心想若当真有除皇帝之外的人物能对六部衙门指手画脚,第一个无法容忍的就是皇帝本人,微笑道:“你这样一说,本官就明白了。”看向达奚冲,道:“达奚大人,你是刑部左侍郎,却原来这么多年,连刑部衙门该怎么干你都没能明白,我实在很好奇你是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
达奚冲脸色冷下去,齐宁继续道:“首辅是协助皇上制定国策,尔后由皇上颁下旨意,却并非是首辅直接统领六部。今日本官按照刑部律法,罢免擅离职守的官员,你让本官去找首辅商量,却不知道你是置镇国公于何地?难道你觉得镇国公要干涉六部,总揽大权?”他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异常冷厉。
达奚冲脸色微变,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抬出司马岚,本就是因为司马岚在朝中势力太强,想要以司马岚的力量来对抗齐宁,但此时却意识到,如果司马岚当真能够任意干涉到刑部事务,确实就属于越权犯忌。
首辅能够擅自干涉刑部事务,也就能够擅自干涉其他六部事务,一旦拥有如此权势,也就等同于皇帝无疑。
司马岚固然是权势极大,但司马家当然不愿意听到有人说司马家是权臣,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却绝对不能说破。
齐宁轻描淡写一番话,让达奚冲意识到情势不对,而那些方才大声叫嚷的官员们也都不是傻子,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顿时偃旗息鼓,一个个低下头去,额头冒汗,连呼吸也轻了下来。
“达奚冲,你左一句镇国公右一句镇国公,若是镇国公他老人家知道你在这里打着他的旗号,也不知道会怎么想。”齐宁叹了口气,道:“今日本官点卯,让所有人都到场,固然是想和大家认识一下,但最为紧要的却是想要和大家一起审理一桩案子。”
众人一怔,不明齐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达奚冲也是一脸疑惑。
齐宁弯身从桌底下拿出厚厚一卷卷宗,放在桌子上,轻轻拍了拍,道:“这桩案子委实重大,本来我想私下审讯,但事涉之人的身份太过敏感,如果不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审理清楚,恐怕有人会说本官审讯不公,所以今日刑部衙门大小官员都在这里,若是大家觉得本官审理有问题,可以当众提出来,务须做到公正无私。”
众官员面面相觑,但有人心里已经开始忐忑起来。
齐宁方才就是从桌下拿出一份卷宗丢给褚明卫审理,结果里面是马踏孕妇一案,曹森卷入其中,更是当着众人之面活活被吓昏过去。
眼下这小侯爷又拿出一份卷宗,而且比曹森那份卷宗厚的多,案子明显更大,证据也更多,只是接下来不知道又是谁要到大霉?
有人更想着这小侯爷新官上任,看来是做足了准备,只是这小侯爷当真手眼通天,竟能收集如此多的罪证出来。
“这桩案子,刑部应该很多人都清楚。”齐宁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道:“两年前,南岭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南平平阳府校尉孟楚杀民冒功,后来被判处死刑,如果我没有说错,孟楚是被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审讯之后,签字画押,尔后明正典刑。”瞥了褚明卫一眼,道:“褚大人,这事儿你应该记得吧?”
齐宁声音淡定,气定神和,达奚冲眼角却是急速抽搐几下,眸中划过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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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也降至,对我们中国人来说,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在这里沙漠向大家拜个年,祝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身体安康、平平安安、阖家幸福,新一年里,遇到困难能够坚强地度过,不骄不躁,宠辱不惊,为了家人能够努力奋发,我们携手为自己和家人创造更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