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寿想了一下,才道:“东海早些年确实是海盗横行,但如今早已经不同当年。当年东海之上的海盗少说也有十几股人马,有些甚至根本不顾及东海水师的存在,经常偷袭沿海。不过东海水师多年下来剿匪,许多海匪早已经不成气候了。”
“荆舵主自然知道黑虎鲨此人?”齐宁问道。
荆寿点头道:“此人算是东海之上硕果仅存的巨匪,据我所知,此人这些年来,实在没有少给东海水师添麻烦。”淡淡一笑,道:“自从澹台家组建东海水师至今,虽然海匪时常肆虐沿海,但是却并无海盗敢真正与水师为敌,唯有黑虎鲨,却是处处与水师为难,此人的胆量着实不小。”
“与水师为难?”齐宁奇道:“此话怎讲?”
荆寿想了一下,才道:“黑虎鲨的名号,其实也就这两年才为人所知。”顿了一顿,低声道:“阁下自然知道养寇自重的道理。”
“养寇自重?”齐宁略明白几分:“难道这黑虎鲨是东海水师放纵才起来?”
荆寿摇头道:“东海那些强悍的海匪虽然几乎都被剿灭,但几支比较弱小的海匪以及一些被剿灭的海匪残部一直都在东海之上苟活,实际上这些人对东海沿岸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胁,但有时候水师故意纵容,让一些海匪偶尔出现在沿岸骚扰一番......嘿嘿,其实就是在交易。”
“交易?”
“每次海匪在沿岸骚扰一通,劫掠一些物资,然后东海水师就会出现,海匪留下几颗人头逃遁,水师也不会赶尽杀绝,两边心照不宣,海匪得了物资,水师拿了海匪首级报功,各取所需。”荆寿淡淡一笑:“之前两边一直如此,都形成了规矩。”
齐宁心中叹息,却也能够理解。
如果老鼠不存在,那么猫也就失去了他本来的价值,东海水师如果将海盗剿灭的一干二净,虽然朝廷不至于解散水师,但无论是物资还是其他方面,一定会削弱水师的实力。
作为金刀澹台家最直接的实力,澹台家当然不会给朝廷任何削弱水师的机会,海匪始终肆虐东海沿岸,那么水师从朝廷得到的物资和赏赐,自然也决不会有任何的断绝和削减。
“若一直如此,海匪和水师相安无事,倒霉的只是沿海的百姓。”荆寿道:“可是几年前,这黑虎鲨突然出现,局面就被打破。”
“这黑虎鲨实力很强?”
“据我所知,先前东海上尚有些实力的是苗八子那伙海匪,这黑虎鲨就是在苗八子手下。”荆寿缓缓道:“不过苗八子为人残暴,而且自大妄为,此人每次劫掠,都会劫走一群良家女子,为此每回都要给水师丢下好几条人命,这人劫掠次数极多,手下死伤最为惨重,所以都说此人自私自利,根本不顾手下人的性命。”
齐宁微微颔首,荆寿继续道:“后来苗八子那边发生了内讧,苗八子被杀,黑虎鲨便取而代之,成了新的头领,据我了解,此人很得部下的拥戴,而且此人上位之后,悄无声息之中,竟然将海上好几股海匪收服,实力迅速扩大,不到半年时间,海上那些海匪,大部分都已经成了他的部下......!”
“能在短时间内收服众多悍匪,这黑虎鲨倒是有些才干。”齐宁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水师这边瞧见黑虎鲨壮大起来,自然容不得他,出兵围剿,可是这黑虎鲨异常狡猾,水师几次出兵,都是铩羽而归,据说连黑虎鲨的影子都瞧不见。”荆寿脸上不无赞叹之色:“自那以后,水师和黑虎鲨就彻底结仇了。”
齐宁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两年黑虎鲨一直都是东海水师之患?”
“是大患!”荆寿道:“去年的时候,东海水师的一处粮库被大火焚烧,虽然及时抢救,但粮草也焚烧了大半。”
“是黑虎鲨所为?”
“正是。”荆寿道:“黑虎鲨胆大包天,不但烧了水师的粮库,而且还留下了黑鲨旗,自水师组建以来,从无如此嚣张的海匪,这黑虎鲨是第一个敢于与水师正面为敌的海匪。”
齐宁皱起眉头,荆寿继续道:“前几个月,水师那边抓了几名海匪探子,将他们都处死,首级悬挂在海边,本是想威慑黑虎鲨,谁知道一夜之间,首级全都被盗走,还有几名水师兵士被杀,嘿嘿,这对东海水师来说,当真是奇耻大辱,那位澹台大都督派出船队追拿,还是一无所获,那澹台大都督出身将门,心高气傲,受此折辱,恐怕是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