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在木屋和顾清菡享受着二人世界的时候,隆泰皇帝却在宫内大发雷霆。
虽然萧绍宗的叛乱给了朝廷极大的震动,但隆泰却没有在随后的掀起太大的风浪,无非是因为前线战事正紧,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平和的态度稳定住京城的局面,将精力重新放到前线的战事上。
黄昏时分,兵部尚书卢霄匆匆入宫求见,带来了一道从前线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快报。
卢霄低着头,脸色也很是难看,皇帝看过卢霄呈上来的急报,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岳环山不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吗?为何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卢霄终于道:“圣上,岳环山之前送的几道折子里,显示前线的局势对我们很是有利。汉军那边粮草肯定是出现了问题,一直在收缩战线,钟离傲的主力拒收在郑郡一线,那是通往洛阳的必经之道,所以要进军洛阳,势必要拿下郑郡,只是郑郡防御坚固,极难攻克,而且与左右两郡形成品形防御,岳环山在折子里说过,钟离傲选择后撤到郑郡一线布防,本就是心存狡诈,如果我军全力攻打郑郡,位于侧翼的两郡兵马很可能就会对我军形成包抄之势。”
隆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先断其翼?”
“圣上英明。”卢霄拱手道:“岳环山的心思,正是先折断钟离傲的两翼,再集中兵力攻打郑郡。位于郑郡西南面的成伊郡兵力较弱,而且成伊的定合城比较薄弱,容易攻克,所以岳环山这才派了肖平志领兵攻打成伊。”
“肖平志五千人马,竟然全军覆没.......!”隆泰脸色发青:“五千将士,如此轻易便断送了......!”
“岳环山事先已经派人前往定合城打过情报,那城中只有两千守军。”卢霄道:“肖平志善打硬仗,那五千兵马也都是骁勇的精兵,而且肖平志立下了军令状......!”
“军令状有什么用?”隆泰将急报丢在桌子上,怒道:“他已经战死,军令状就是一张废纸。岳环山事先不知那条河有问题?”
卢霄道:“白树河素来河水极浅,骑马都可以渡河,岳环山也存了小心,派人打听过,那白树河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干涸,水位逐年降低,沿河许多田地都因为缺少河水灌溉,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神色凝重,道:“可是岳环山没有想到白树河是白洋湖的支流,肖平志过了白树河,兵临城下,钟离傲就立刻派人封住白洋湖其他的出口,毁掉了白洋湖的堤坝,所以白树河一夜之间河水猛涨。”
隆泰有些颓然,脸色依然是难看至极。
“岳环山得知白树河水位上涨,就知道大事不妙,派兵前往增援。”卢霄肃然道:“钟离傲暗中调兵绕到了成伊郡,数倍于肖平志,肖平志遭遇伏兵,只能回撤,却被白树河挡住了归路,当时根本来不及造船渡河......!”
隆泰恼道:“数千将士全军覆没,朕不但痛惜那些将士,最紧要的是这一战大大挫伤了我军的士气。”
“圣上,归根结底,还是岳环山对北方的地形了解不深。”卢霄道:“我军步步紧逼,可越是深入汉国境内,对我军越是不利,反倒是对汉军越为有利。钟离傲对汉国地了若指掌,夫兵者,天时地利人和,钟离傲占据天时地利,善于利用北方的地利之便。”叹道:“恕臣直言,这也不能全都怪岳环山,朝廷这边至今也没有北方的详细地图,岳环山手中的战图不全,这才被汉国人占了便宜。”
齐宁起身来,背负双手,徘徊着,忽然问道:“朕传召义恒王,为何没见他过来?”
“圣上,听说义恒王这几日出京去办一些私事。”卢霄道:“只怕还没有回京。”
隆泰恼道:“朕有事找他,他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派人赶紧给朕将他找回来。”又道:“是了,岳环山那边,令他不得冒进,钟离傲不是泛泛之辈,莫要再中了他的圈套。”
“臣领旨。”卢霄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神色却更加凝重。
隆泰看出卢霄似乎有话要说,道:“卢爱卿,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圣上,你提到义恒王,臣忽然想起来,这两天,京城.......京城的市井之间,有一些谣言。”卢霄小心翼翼道。
“谣言?”隆泰问道:“什么谣言?关于义恒王的?”
卢霄道:“正是。市井流传,义恒王......并不是......并不是齐家的血脉!”
隆泰身体一震,变了颜色:“是谁在散布谣言?”
“谣言的出处,很难查知。”卢霄道:“不知是何人在京城一些地方张贴关于义恒王谣言的布告,虽然京都府的人迅速将那些布告撕毁,但流言还是传了出去。听说铁铮已经调查此事,而且严禁百姓以讹传讹,不过......还是有些人私下里胡言乱语......!”
隆泰眼角抽动,喃喃道:“萧绍宗,你死了也不让人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