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浴池没什么讲究，在洗浴休闲区和吧台接待区就隔着一道屏风一道门帘。

王岩在门帘后面看出去，一个又高又瘦的麻杆儿背影正跟老板娘斗嘴：“瑞丽，你这儿卫生可是不怎么好哇？”

“怎么会？我们每天做卫生，每星期大扫除！”女老板客客气气的解释，不耐烦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你不信？我刚才在休息室看见七八个蟑螂！”那汉子睁着眼说瞎话。

“你怎么不捉几只给我看看？”女老板面色冷若冰霜，这种谣言散播出去会严重影响生意。

“下次，下次一定捉几只给你看，也许还有老鼠、蛇什么的！”那汉子语气里透出威胁。

“老丁，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么老为难我，我一个女人求个生活多不容易？”女老板开始说软话。

“那是你不懂事，我好几次请你吃饭，你都不给我面子，你要是早知道给我面子，以后我罩着你，日子就过得容易多了！”那汉子得意洋洋的连哄带骗。

“我这儿生意离不开人！”女老板一边说一边用干抹布擦吧台。

王岩知道干抹布里夹着花粉，暗笑女老板耍小聪明，这种方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果然，那汉子又开始打喷嚏，呼吸急促。

“啊——嘁！谁tm想我了？”那汉子一边打喷嚏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谁骂你了吧？”女老板也不说好话，冷言冷语的挤兑那汉子。

“骂我又怎么样？他敢咬我？”那汉子好不容易止住打喷嚏，喘着气挣扎着还要催牛币唬人

“你牛！”女老板遇到这种奇葩也是醉了。

那汉子又开始咋呼，威胁女老板：“你这里消防不合格吧？”

“你是消防队还是国安局？管得倒宽！”女老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语气强硬起来。

那汉子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还在张狂：“我可以举报哇！”

“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消防都没问题，有消防合格批文，也没改过格局，你去举报吧！”女老板不卑不亢却毫不退缩。

“有人看见你这儿有小妹儿做大活儿的，我要是举报，你这里要停业整顿的！”那汉子又改口了。

“你有证据吗？你以为公安局都是傻子呀！”女老板不紧不慢但是有理有节的抗辩。

“还有，你这儿电路有问题，浴池里漏电电着我了！”那汉子明目张胆的无理取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女老板急眼了，开始质问。

“你心里明白！”那汉子毫无廉耻的叫嚣，毫不避讳周围有好几个围观的人。

“我不明白！请你说明白行吗？”女老板步步紧逼。

“你不明白没关系，咱们走着瞧！以后我会经常来！”那汉子风轻云淡的留下一句话，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去后，王岩走到吧台前，一边换鞋一边随意的跟女老板闲扯：“这小子也忒不像话了！”

“咱小老百姓想图个安生，人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什么办法？”女老板回应着。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可是拧得动大脚趾呀！人嘛，谁拿谁都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用，会不会用！”王岩一边说一边看着女老板的脸色，见她眼光一闪，知道女老板心动了，于是进一步挑唆：“想不想听听？”

“说来听听！”女老板一边擦着吧台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回应。

“好用的话你得请我吃饭！”王岩敲钉转脚。

“不能犯法！”女老板马上表明底限。

“犯法可能有点儿，但是不犯刑法！敢不敢？”王岩开始用激将法。

“说吧！”

于是王岩凑到吧台前，跟女老板一阵嘀咕。

女老板听完，讶异地看着王岩：“你这法儿也太坏了吧？”

“跟这么个东西还讲什么好坏呀！”王岩满不在乎，“就说敢不敢吧？”

女老板一咬牙，“好，马上就办！”冲里面喊一声：“阿全，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阿全穿着大裤衩子披条浴巾出来，王岩若无其事的坐在接待区的椅子上抽烟。女老板吩咐：“安排个人帮我盯下吧台，我出去一下。”

王岩跟着女老板来到一家麻将馆，这个麻将馆是那汉子老丁开的。王岩让女老板把老丁从麻将馆叫出来。

那汉子晃晃悠悠出来，王岩才看清这个家伙，瘦高个儿，刀条脸，脸上鸡蛋大一块青痣，一副不招人待见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