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王岩招呼伙计。

伙计懒洋洋的走过来，拿起黑乌沙：“1100块。”

“120。”王岩不动声色。

“这是正宗的帕敢黑乌沙！”伙计振振有词。

“扯淡！帕敢黑乌沙早就开采光了，你要是有帕敢黑乌沙还摆在这儿？最多是麻蒙的黑乌沙，蒙我！”王岩也不生气，半开玩笑的逗闷子。

“成，120。”伙计又拿起猪腰子，“700块。”

“全是癣，你跟我要700？30块。”

“50。”

“成交！”……

一路砍价下来，总共730块钱。

“帮我解下石！”

“就这些破石头，还要我给你解石？”伙计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这儿不是免费解石么？”王岩据理力争。

“你这些破石头都不够我解石的工钱！”伙计毫不客气的甩脸子。

“够不够工钱和你们的承诺是两码事！”王岩最看不惯伙计这种狗人看人低的德性，但是犯不上和他生气，只是拿他打哈哈。

“刘冲，又偷懒得罪客人不是？还想不想干了？”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走出来，训斥完伙计，转脸给王岩道歉，“伙计不懂事，请见谅！我是这里的老板，赖汉升！”

见老板很有礼貌。王岩也就不再计较。

赖汉升从里面叫出一个18、9岁的少年，“阿东，帮这位老板解石！”

王岩暗笑，这个老板就是比伙计高明，虽然也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小客户，让个新手给自己解石练手儿，最起码不让你挑理！不管你们是什么态度，老子都要亮瞎你们的狗眼！

王岩又要来记号笔，在几块石头上划线标出下刀的位置，又安排阿东解石的先后顺序，就轻松的站到树荫下乘凉去了，顺便蹭老板凉好的茶水喝。。

“涨了！”阿东一声惊呼。涨了是赌石的行话，有翡翠或是有绿色的意思。

七八个人很快围了过来，把阿东围得严严实实。王岩不着急，自己的石头怎么着也得自己站在最前面。

王岩从容不迫的走过去，围观的众人让开路，等着正主儿看仔细。

王岩从容的用刷子掸净粉末，用赖汉升递过来的清水淋在剖开的石面上，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翠绿露了出来，这是那块狗头石。

“赖老板，”王岩举着半片石块朝赖汉升一晃，“这一小块够帝王绿了吧？”

赖汉升凑近一看，毫不迟疑的点头：“够，够！”

“可不可以放鞭炮了？”王岩笑嘻嘻的看着赖汉升。

按赌石界的规矩，店家开出高种水的翡翠，都要放鞭炮庆祝，一来炫耀自己店里有好货，吸引更多人光顾，二来吸引收购赌石的大买家及其他购买明料，半明料的客户，抬高翡翠价格，而采购明料、半明料的人也愿意及时得到信息。但是，王岩这种情况比较特殊，虽然出了帝王绿，但是石头本身就不大，出的翡翠也不会太大，万一只有这一点点翡翠，价值也不会太高，吸引很多人过来，无异于摆乌龙出笑话。所以，赖汉升迟疑了。

听到王岩提示，赖汉升决定还是按照规矩来，“放，放！刘冲，去放鞭炮！”本来应该去放鞭炮的小伙计阿东因为解石不能去，只好劳烦大伙计刘冲去干打杂儿的活儿。

待人们赶过来，王岩让阿东继续解那块含血翡的石头，自己则举着露出一点点帝王绿的半明料向大家展示，以期卖个好价。

以王岩自己的估价，里面的翡翠能雕琢出几个平安扣、几个耳坠或戒面，核成明料价格大概值4、50万，但是王岩想利用赌石的方式卖出更高价。因此，王岩让阿东从石头的小头儿解石，留下大部分石头给赌石者以想象的空间。按王岩以前的观念，这种行为无异于欺骗，但是在商海打滚多年的理性告诉他，在商言商，只要符合市场规则，就无所谓欺骗，毕竟不同行业有不同的行为准则，不能都按日常生活的道德观衡量，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商人的本性，甚至很多商人为了高利润不惜弄虚作假，而自己并没有弄虚作假，没有违背人们的道德底线，更何况赌石，赌石，无论赔赚都是每个人自愿的决定，想赚冒险的钱，就有赔钱觉悟和心理准备。

“2万！”看看这人多黑！才给2万。按理想状况，这块石头能出2只手镯、3只扁镯、7个挂件、30个耳坠或戒面，价值7、800万！打个一折也值个7、80万。

“20万起价，否则免开尊口！”王岩表现出足够的强势。

没人开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