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看着两人，一时竟不出话来，恐怕，她心中的怨，恐怕在见到他的一瞬就已经消失，但她心愿未了，所以妄念驱动着她的怨。

还有就是这节车厢，这节被作了法的车厢，在这里呆着，墨然心中隐隐觉得非常压抑。

“雪薇……雪薇，你怎么样？”张兵将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这是我还你的……”

雪薇将自己残破的脸避开，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声音显得格外轻松。

“你从来，从来就不欠我的，你……你怎么就这么傻？”张兵哭的已经泣不成声。

“不……当初是你把我从桥上救下，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现在还给了你。”

雪薇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明明觉得自己终于了却了所有心愿，应该解脱了才对，心里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还爱着他。”

墨然弯身蹲在他们面前，轻声道：“你心里原本就没有怨，只是存了多见见他的妄念，你刚化鬼精之时，恐怕还不是这副模样吧？”

“一开始，我……啊，我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雪薇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变得惊恐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张兵看见。

“嘀嗒，嘀嗒……”

一滴滴泪顺着张兵的眼角滑落，都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日，他却流了比前三十年还要多的眼泪。

一张熟悉的脸凑了上来，雪薇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个自己最喜欢的雪菊香味。

她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松开捂着脸的手，睁开眼，看到了那张自己熟悉的脸。

她想起来了，自己刚刚变成鬼精的时候，她会缩在车厢的角落里，看着他忙碌和眉头紧锁的样子，以前他从不会皱眉，但自己走了以后，他的眉心从未舒展开过……

直到有一，末节车厢里，来个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邪气，身边则跟着一个总是仰望着他的男孩。

她知道，他们都一样，都是鬼精。

从那时起，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心里没了最初只是奢求多看他几眼的心思，反而多了许多怨恨，西装男人给她讲述了自己化鬼的经历。

雪薇直到听完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祭品，原本这个祭品不是自己，而是他，他虽然没有刻意去做，却一步步将自己引向深渊。

他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成了她怨气的根源，她不在意他做了什么，她只想知道，他到底爱没爱过自己。

末节车厢被封住了，因为她突然出现吓走了许多乘客，她以为，他不再爱她，所以将她永远囚禁在一个没饶车厢里。

怨至深，只因爱太重！

“对不起……”

张兵看着她残缺的脸，朝她只剩一般，看上去如同骷髅般的嘴巴吻去。

嘀嗒，嘀嗒，嘀……

雪薇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张兵厚实的嘴唇与她鲜红的薄唇，贴在了一起。

“雪薇……”

唇上熟悉的触感，让张兵睁开了眼睛，一张娇媚如花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我……”

雪薇摸着自己饱满的脸蛋完整的五官，一时激动地不出话来。